!”郝佳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啊!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害怕极了!”郝佳连声音都哆嗦起来,“做手术的是我老爸一个朋友,他说这种手术医院有规定,熟人要回避,但他却没有回避!”
“嘿,我当什么事呢!”电话中传来许宜雯满不在乎的声音,“现在还有什么规定是一丝不苟在执行?你老爸那个同事是脑科方面的专家吧?这不就结了?”
郝佳哑然无语,赵叔叔是本市最好的脑科专家,人家看在老爸的面上违反规定亲自给自己做检查,也是一片好心,谁知自己偏要神经过敏,胡思乱想。郝佳顿时有些后悔起来,匆匆对着话筒说了声:“我挂了!”便挂断了电话。
看看雨蒙蒙的天色,已经快到下班的时候,现在要回去重新做已有些晚了。郝佳对着雨雾愣了半晌,最后只得顺着街边慢慢往家走。这儿离家还有很远,不过她不打算尽快回去,只想在街上一个人静静地走一走。
天色黑了下来,雨也渐渐停了,郝佳在一家街边的私人诊所外停住脚步,她打量着诊所外的广告,上面写着:魏氏诊所,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及青少年心理疾病。
郝佳心里蓦地升起一丝希望,她希望自己的失忆仅仅是一种心理疾病,而不是大脑出现了什么病变,这样的话就不用做什么大脑活检了。
“姑娘是要看病吗?”郝佳正在打量,诊所里突然传来一声询问,接着,一个相貌有些猥琐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殷勤地向郝佳招呼。中年男子大概有四十多岁,一身脏兮兮的白大褂,嘴唇上有两撇毛毛虫一样的小胡子,让人有些反感。郝佳皱了皱眉头,小声问道:“你能治失忆症吗?”
那中年男子一怔,笑道:“那要看具体什么症状,有些失忆是医学上的不治之症,有些只是心理问题。”
郝佳一听他没有自嘘包治百病,到有些相信他了,在他的招呼下进了诊所后,才突然想起自己的钱包手机在手术室外都交给了老爸,自己现在除了口袋里几毛零钱,几乎是腰无分文。想到这她不禁犹豫起来,怯怯地道:“我、我身上没钱。”
“没关系没关系!”那男子殷勤地把郝佳领进诊所,满脸堆笑地给郝佳接了杯热水递过来,“医生的宗旨是治病救人,不能因为患者没钱就袖手不管。我先给你做个检查,你什么时候有钱了随时给我送来就是。”
捧着热腾腾的水杯,郝佳身上的寒意稍微减弱了一点,听到医生这话,她的心里更是热乎乎的一阵温暖。她不禁感动地问:“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魏,你就叫我魏大夫吧。”那中年男子说着递给郝佳一块干毛巾,示意说,“把你头发和身上擦擦吧。”
郝佳这才发觉自己浑身湿透,水珠顺着发梢衣角滴落下来,在地板上集成一大片水渍。她忙接过毛巾胡乱擦擦头发,心里满是愧疚。那魏大夫到也不计较,示意郝佳坐下后,便问道:“你刚才说你患了失忆症?”
“是的!”面对陌生人,郝佳反而觉得放松了许多,忙把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失忆,以及方才要进行的活检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刚开始魏大夫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做记录,最后竟听得入神,望着不住在比划叙说的郝佳竟有些痴了。
郝佳突然住了口,魏大夫的目光令她有些不安,那是一种贪婪而冲动的目光。她不禁拉紧衣衫抱紧双臂,垂下头躲开那令人不安的目光。诊所里没有旁人,除了听到自己的喘息,静得有些渗人。
魏大夫突然醒悟过来,忙低下头在本子上写起来,边写边问道:“哦,对了,方才你说做大脑活检,只是做个脊髓穿刺抽一点脊髓?”
“赵叔叔是这样说的。”郝佳随口应着,心中却在寻思如何才能不伤魏大夫面子礼貌地离开。
“他在撒谎!”魏大夫抬起头来,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大脑活检和脊髓穿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检查,大脑活检不仅需要取脑细胞,还要在头颅上钻孔,远不是抽点脊髓那么简单。”
郝佳吓了一跳,想离开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只见魏大夫在自己头上比划道:“通常做大脑活检,是在这个位置用钻头在颅骨上钻出一个小孔,然后以专用的空心针刺入大脑组织,取一点脑细胞做细胞检查,跟抽脊髓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赵叔叔和我爸爸为什么要骗我?”郝佳头脑中一片混乱。
魏大夫耸耸肩说:“可能是你的病情十分严重。通常大脑活检是针对ct中发现大脑有肿瘤的情况才做,主要是为了确诊肿瘤的性质。这个检查有一定的风险,头上也会留下一个疤痕,所以很少对ct检查完全正常的大脑做活检。”
郝佳心中突然害怕到极点,莫非ct检查发现有肿瘤,所以才要做活检?为了怕我担心,才跟我说检查结果完全正常?
“你跟我来,我给你检查一下看看。”魏大夫说着打开了里间检查室的门。郝佳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进去躺到检查台上,六神无主地等待着魏大夫的检查。只听他在一旁准备着检查的工具,从一侧的药柜橱窗玻璃上,可以看到他忙碌的影子。
房间中突然弥漫起一种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郝佳曾经在老爸做手术的时候闻到过,那是乙醚的味道!郝佳从橱窗玻璃中望过去,看到魏大夫戴着口罩,正把一瓶液体浸倒在手中那团棉花上,然后仔细盖上药瓶,这才把那团棉花藏在身后走了过来。郝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忙从检查台上一跳而起,冲着魏大夫裆部狠狠一脚踢去。猝不及防之下,魏大夫裆部被踢了个正着,不由一声痛叫,夹着腿佝着腰连连后退。郝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又是一脚,准确地踢中魏大户下巴,顿时把他踢倒在地。
拉开检查室的门刚逃出两步,郝佳突然又停了下来,抄起外间办公桌上的大理石镇纸又返身而回,狠狠一下砸在挣扎着要爬起来的魏大夫头上,然后抓住他的头发喝问:“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
魏大夫痛得呲牙裂嘴,头被大理石镇纸砸破了皮,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样子十分可怕。他呻吟着反问道:“什、什么?”
“你方才所说关于大脑活检要钻孔开颅,都是真的?”郝佳抓着魏大夫的头发喝问。她对眼前的血腥情形一点也不害怕,只想知道方才这个无良大夫所说的是不是事实。
“句句是实!”魏大夫在郝佳的突然袭击下竟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勇气,还怕这恶少女高举的镇纸再次落在头上,他急忙补充道,“书柜中有关于大脑活检的资料,不信你去看看!”
郝佳扔掉镇纸,捡起魏大夫落在地上的那团棉花捂到他的嘴上,只几秒钟时间,这个无良大夫就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完全失去了知觉。郝佳扔掉浸满乙醚的棉花,暗自庆幸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以前曾听老爸说医院发生过这样的事,有不良医生用乙醚这种快速麻醉剂麻醉患者实施强奸,没想到今天竟让自己遇上。
扔掉棉花来到书柜前,郝佳很快就找到关于大脑活检的资料,看到书上那图文并茂的说明,郝佳突然感到浑身发冷,头脑一片混乱。
离开诊所的时候天完全黑尽,外面又下起了大雨,郝佳脱下灌满雨水的旅游鞋,赤脚在大雨中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