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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孰真孰幻

蒙古人的长袍,匆匆地进了一个巨大的敖包,我虽然没有看清其模样,那背影还是给我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我停下脚步问跟在身后的巴彦:“方才那人是谁?”

    巴彦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只好指着那敖包解释道:“那些是大汗的帐蓬,特使大人方才看到的大概是我们大汗的奴仆或妻妾。”

    见我仍盯着那帐蓬的门帘不走,巴彦忙低声道:“小人已为大人准备下了侍寝的女奴,都是我族中有名的美女,大人随我来吧。”

    我刚下意识地点了下头,猛觉腰间剧痛,不禁“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转头一看,却见假扮成西门庸的绮丹韵若无其事地转开头,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旁的巴彦被我这声痛叫吓了一跳,忙问道:“大人怎么了?”

    “没事。”我悄悄揉揉被绮丹韵拧痛的腰肋,对巴彦摆摆手,“女奴我就不要了,不然没等我见到她的面,命就先去了半条。”

    巴彦有些不解,不过也没有多问,立刻吩咐随从去把我的帐篷清空。当我和绮丹韵回到帐篷时,我赶忙对她解释说:“我不过是喝醉了酒,无意识地点了下头,你也不必如此狠心痛下毒手吧?”

    绮丹韵装着没听见,眼里就像根本没有我这个人,顾自和衣钻入被窝。一见她的脸色我就知道,今晚我有得罪受了。

    第二天日三竿高我才从宿仔醒来,身旁空无一人我也没在意。绮丹韵有早起的习惯,况且昨夜醉酒乱点头,到现在我还没来得及哄她开心,她不会这么快就理我。胡乱抹抹脸,我慢慢踱出营帐,只见四野有牧民们正在忙碌,吆喝着把马群赶出围栏,姑娘们则把羊群赶向河边水草肥美处,有的则在为牛羊挤奶。其中一个提着奶桶回帐蓬的蒙古女子引起了的我的注意,她好像就是昨夜我见过的那人,她的背影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附近几个营帐的金兵大概也是宿醉未醒,我也懒得叫醒他们,信步向那个蒙古女子消失的蒙古包走去,刚走到门帘外,那女子正弓腰出来,差点和我撞了个满怀,一抬头,与我四目相对,我们同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她的皮肤已经磨砺得十分粗糙,脸上也有一种太阳晒出的殷红,几乎已看不出她本来的肤色,眼角甚至有了淡淡的鱼尾纹,栗色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肮脏不堪,只是那深褐色的眼中仍有我熟悉的宁静和坚韧,这眼眸总算使我认出,她就是我们苦苦找寻的黛丝丽。

    “是你?”我目瞪口呆,她外表巨大的变化,竟使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而她眼中则闪过一阵莫名的激动和惊喜,注意到我的服饰,她不禁低低地叫了一声:“白将军!”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作蒙古人打扮?托尼呢?”我总算从惊诧中回过神来。

    “托尼?”她眼中陡然闪过无言的悲戚,泪水渐渐眼眶,却始终没有滚落出来,只平静地说,“托尼死了。”

    我浑身一震,差点软倒在地,紧紧抓住身旁的栓马桩才勉强站稳。那个骄傲而自负的撒尼族武士,易卜拉欣;汉森;托尼,终于还是死在了那柄美丽而恐怖的剑下。想起我与他的恩恩怨怨,我胸口隐隐作痛,泪水不知不觉地从脸颊上滚落下来。深吸几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才涩声问:“托尼怎么死的?”

    “托尼为了引开那个一直追杀我们的疯子,不惜孤身与之决斗,战死在斡尔沁大草原。”黛丝丽说着凄然一笑,“我一直以来都在利用托尼,利用他来完成自己的使命。我是圣女,不会也不能有正常人的感情,但当得知他战死那一瞬,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爱他,我也才屈服于掳掠了我的也速该大汗,只求他带回托尼的遗体,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并为我杀了那个疯子为托尼复仇。”

    “浪烈也死了?”我紧握刀柄,只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无常,虚幻和不可测度,跟我也再没有多少关系。

    黛丝丽微微点了头:“当时也速该大汗带了一百多名族中勇士,连夜追杀那个疯子,一个月后活着回来的就仅剩十多人,不过他们还是带回了那个疯子的人头。”

    我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问:“托尼葬在哪里?我想去拜拜他。”

    “不必了,”黛丝丽捋了捋鬓边的乱发,这动作总算让我想起了过去那个黛丝丽。“他无论葬在哪里,我都不想有人去打搅他的安宁。他现在属于我一个人,他就在我的心里。”

    我哑然,沉默半晌,最后无力地说:“我把你带走吧,把你送回你的故国。”

    黛丝丽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我现在是也速该大汗的妻子诃额仑。我如今已没有脸面也没有勇气再越过千山万水回到故国。况且”

    说到这黛丝丽嫣然一笑,眼中泛起一丝慈爱的光芒,言语中也充满怜爱:“现在我已有了一个儿子,我不能抛下他。”

    “儿子?”我一时间还不能把这和圣洁的黛丝丽联系起来。

    “他就在里边,”黛丝丽说着掀开门帘向帐内轻声呼唤,“铁木真!快出来拜见白将军。”

    一个三岁大小的孩子,像个成年人一样镇定自若地由帐内踱了出来,用一种淡漠的目光望着我,并不因为我这身大金国将领的制服而稍有敬畏。他那完全不属于孩童的目光陡然使我心中一惊,那是一种居高临下、俯瞰世界的目光。黛丝丽爱怜地捋捋孩子的头发,用慈爱的目光望着儿子说:“我虽然掌握了《占星术》和《易经》,却始终不能勘破这天道之秘,但我相信我儿子能。”

    “姆妈,我进去了。”孩子有些不耐烦地挡开母亲爱抚的手,转身回了蒙古包。在他抬手那一瞬,我突然注意到,他的掌心像鲜血一样殷红一片!

    “毁灭者!”有人在我身后低低地叫了一声,我一回头,才发觉化妆成西门庸的绮丹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的身后。黛丝丽见有外人在场,不再说什么,一低头,也进了敖包。

    “不错,正是握血而生的‘毁灭者’!”我紧握着绮丹韵的手,只感到这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在主宰着这个世界。和绮丹韵在帐外默然半晌,最后我悄声说:“回去吧,浪烈已死,我们的任务也已完成,剩下的事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我黯然转头,心中没有大功告成的喜悦,只有种难以言表的郁闷,不知是为黛丝丽还是为托尼,亦或是为浪烈。刚转回头,我便注意到身后那个静静站在栓马桩旁的牧民,离我数十丈远,就这么闲闲站在那里,却有一种与周围环境自然而然融为一体的静谧,让人实在不易注意到他。风吹拂着他一头乱发,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刹那间,我的后心已为冷汗湿透。他不像别的牧民那样腰挂马刀,他的腰间佩的是一支奇特的无柄长剑!

    我和绮丹韵同时停下脚步,望着他一步步慢慢踱过来,他的步伐甚至有一种闲庭信步的飘逸。在刚听到托尼死讯时,我只想着如何与他拼命,如何为托尼报仇,但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心中只剩下恐惧。

    “你不是死了么?”我一开口,才发觉自己连嗓音都有些发颤,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还是那么平静而舒惬。见我问起,他淡淡一笑,有些不屑地反问道:“就凭也速该?他杀不了我,居然用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去骗那个笨女人,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

    说着他停下来,摇头叹道:“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你,不是你,我还真找不到那个女人。我在草原上跟踪了你近两年,这下总算可以把你们一并解决了。”

    “你为何要杀黛丝丽?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又跟你无冤无仇?”我厉声质问的同时,偷眼打量四周,可惜蒙古包十分分散,最近的那个也不易听到我的呼喊声,况且男人们已经放牧去了,剩下的都是孩子和女人,除了我带来的那些金兵,没人能帮我。可惜他们这会儿恐怕还是烂醉如泥。

    “不知道,”浪烈见我问起,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困惑和迷茫,“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她,我心中总有这么一种强烈的欲望,甚至超过了杀你的欲望。也或许是神灵的旨意和暗示,我总是不断梦到刺杀那个女人的情形。”

    他的话终于证实了金爵士的担忧和猜想,我心中的恐惧更甚。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坚定的手握住了我,令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转头与绮丹韵相视一笑,我立刻用摩尔码飞快地告诉她:趁他剑未出鞘抢攻,不然我们必死无疑!动手!

    我率先向浪烈扑去,同时刀也脱鞘而出,迎头直斩,只见浪烈一个转身,巧妙地躲过我闪电般的一刀,当他转回身来时,那支无柄剑已连在他手腕上。一道淡淡的剑光在虚空中泛起,美丽而神秘,我不知不觉地用胸膛迎了上去。

    冰凉的利剑透体而入,刹那间把我刺了个对穿。这当儿我突然笑了,眼中闪出一丝胜利的光芒,拼尽余力猛然原地一个转身,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那柄无敌天下的无柄长剑,应声折断在了我的身体里。

    “怎么会这样?”浪烈意外地望着手腕上剩下的半截断剑,神情如迷失了心智的白痴。

    “你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武功吧?”我大笑着缓缓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同时,我看到绮丹韵的刀已切入了浪烈的咽喉。

    我浑身无力地瘫在地上,凉意从心脏瞬间传遍全身。鲜血从断剑的血槽中直喷出来,像喷泉般颇为壮观。这一剑直接刺穿了我的心脏,我残存的意识突然在想:白痴总算要死了。

    绮丹韵紧紧握着我的手,眼中并无悲色,只有说不出的疲惫。不顾我冒血的伤口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总算完成了,我再不想回这儿来。”

    “啊――――”

    我一声大叫翻身坐起来,下意识地看看胸前,完好无损!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转头望向一旁的绮丹韵,哦,现在应该叫她雪妮。她也从睡梦中醒来。服务生正为她摘去头罩。我跳下床来,忘情地与她紧紧拥在一起,活着的感觉真好。

    “走吧,我想尽快离开这儿。”雪妮回应着我的热吻,在我耳边喃喃道。一旁的服务生理解地望着我们,静静地没有催促。

    “想去哪儿?”我们驾车离开游戏公司时,雪妮悄声问道。我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情意绵绵地说:“想去你那儿,先疯狂地,然后再大吃一顿。”

    雪妮脸颊泛起动人的红霞,静静地没有说话。我突然想起这儿离雪妮那处浪漫小屋还有十万八千里,不过看她的神情,我知道她一定有办法。

    “明天,我替你约帕特;莱利教授。”在第一次激情过后,雪妮在我耳边低声呢喃。这儿虽不是雪妮那处小屋,不过也算得上温馨而浪漫。

    “帕特;莱利教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脑科专家啊!”雪妮轻吮着我的耳垂,“上次没能见到他,明天咱们再约。我知道你想找回自己的记忆,我也想知道你的过去,希望他能帮到你。”

    “随便吧。”我轻抚着雪妮绸缎一样腻滑的肌肤,不置可否地应随口答应着,感觉第二次激情又将来临。

    三天后,我们总算见到了帕特;莱利教授,他对我的情况异常感兴趣,用了整整一天对我大脑进行检查,然后又用催眠术为我催眠,以期唤醒我的全部记忆。但折腾了整整三天后,我过去的记忆仍然虚无缥缈,而他最后的结论居然是:不可思议!

    我现在对自己的过去倒也没那么热心,见他一副茫然而困惑的模样,便不以为意地笑着安慰他说:“实在不行就算了,毕竟现代医学也不是万能。”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他激动得涨红了脸,“虽然像你这种脑细胞毫无损伤,却失去了记忆的例子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也解释不了,但更主要的是,用催眠术唤回的零星记忆片断,居然是些旁人根本弄不明白的东西,我在请教了无数专家后,他们一致认为,那最可能是一种二进制码,难道你的大脑是一部计算机?”

    我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有一股凉意渐渐从后脊升起,身旁的雪妮突然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冰凉发颤。我缓缓转头望向她,只觉得自己脖子关节发出僵硬的“咔咔”声。她的眼因恐惧而睁得老大,从她眼中,我读出了和我心中一样的揣测!一样的恐惧!但那个惊世骇俗的揣测我们始终都不敢说出来。我只在心中默默自问:难道我们现在这个世界,也是一个虚拟的世界?

    ――――《游戏时代1;天机破》完――――

    游戏时代2失落的奥德塞

    楔子

    近日正与起点签订协议,第一部暂停更新几天。实在抱歉!

    第二部可单独成篇,所以先陆续发上来。这两本书这个月将在各大书店上市,望喜欢它的读者多多支持。

    一直没有找回丢失的用户密码,所以只能在这里留言,狂汗~~~

    楔子

    在浩淼无垠、无始无终的宇宙深处,有一个独一无二的蔚蓝色星球。它从诞生那一天起,便静谧地沿着固定的轨道,围绕着另一个炽热燃烧的巨大火球旋转着,同时它也像陀螺一样无声地自转着,亿万年来一直如此,似乎还要一直这样恒古不变地转下去。直到某个意外的时刻,它的表面孕育出了一种微不足道的、被称作“生命”的有机体,经数百万年的延续,“生命”进化成了数十万种不同的形态,其中一种形态在拥有了一种被称为“智慧”的能力之后,开始妄图去探察、猜想、揭示他们生命形态的本质、生存的意义,以及所处世界的真相等等。由于方法的各不相同,就产生了无数的传说和争论,并由此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宗教、神话、哲学、文学、艺术以及科学等等门类。这其中也包括千万年后一个自名为“方白羽”的家伙,试图用文字给这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一种另类的解释。当然,这解释是源于一种被称为“幻想”的冲动,跟真相无关。

    蓝色星球巨大的影像在空中静谧地旋转着,从它的四围望去,看不到上面任何一个具体的生命,甚至也看不到有它们活动的痕迹。它们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以至于可以完全忽略它们的存在。

    不过围坐在这巨大影像周围的几个人――――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人――――却无法忽略它们的存在,他们为这个问题已经争论了很久,久到没有人愿意再为这个问题争论下去。于是他们都闭上了嘴,望着空中那个蓝色星球的巨大影像发呆。

    “投票吧,”主席台上终于有人打破了沉寂,不过一开口却是上帝的口吻,“让我们投票来决定是否来一次大毁灭,让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从头开始。”

    “有必要再投票吗?”立刻有人表示反对,同时敲击了几下桌椅扶手上的几个按键,“你想看看最真切的民意吗?他们的投票结果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们下决心?”

    话音未落,虚空中便弹出了一扇小小的窗口,窗口中是一高一矮两根圆柱。表示“同意”的红色圆柱体远远高于“反对”,圆柱体的下方是一串长长的数字,足有十位。那人接着说:“建立一个公平公正的‘真实’世界,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这是迟早的事情。”

    “虽然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赞成推倒重来,不过这代价太大了,咱们负担不起。”有人无可奈何地说出心中的顾虑,他的话立刻引来许多人的小声附和。

    “其实咱们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

    “咱们可以微调一些参数,最小限度地影响这个系统的运转,这样我们所要做的工作就少得多,损失也就小得多。”说话的人边说边敲击着扶手上的小键盘,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粉红色的大钻戒,在灯光下熠熠闪烁,看其颜色、形状和光泽,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无价之物。随着他十指翩若蝶舞般的动作,空中的蓝色星球在逐渐缩小,众人面前渐渐现出更为广阔的星空背景。最后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它围绕着另一个巨大的火球旋转的影像,那人指向空中的影像,“专家早已经发现,这个貌似稳定的系统其实有一点细微的偏差,大概是受精度的限制,它自转的速率在逐渐减少,要知道是自旋使它像一个陀螺,这样才可以以一个稳定的姿态和固定的轨迹运动。不过如果有一天它自转的速率过低,会使陀螺不能再保持它原有的姿态,就像在地上旋转的陀螺转速太低最终将倾倒一样。到那时,固有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它会自动寻找新的平衡。”

    “那会出现什么情况?无法预测的大灾难?”有人追问道。

    “本来是无法预测和估计,不过如果我们加以适当的引导,就完全可以预测,甚至可以预先模拟。”先前那人继续解释着,“如果我们减少恒星热能输出的参数,那么这个星球表面的气温将降低,这样,两极的冰盖会越来越厚,大量的水分变成寒冰堆积在两极,使它的形状发生了变化,只要两极的冰盖堆积到一定厚度,加上转速的降低,受恒星引力的作用,陀螺将倾倒,它原有的平衡会被打破,它会自动寻找新的平衡。这过程中,原有的磁场方向将改变,两极将变成赤道,而赤道上则会出现新的两极。地表面上几大板块受新的离心力的作用,将相互倾轧挤压,海啸、火山、地震接踵而来。请看由专家模拟的影像变化。”

    说着他继续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只见那个蓝色星球转速渐渐变慢,两极的白色区域在逐渐变大,变厚,最后,它缓缓地倾斜了大约九十度,原有的旋转渐渐停止,跟着,它以新的两极为轴,开始新的自转。那人指着新的赤道上的白色区域解释道:“现在,它原来两极的冰盖出现在了最热的赤道,因此会很快融化。如此多的冰在短时间内融化成水,我们要的大灾难便出现了。”

    “会出现什么情况?”好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追问。

    “首先,地磁场出现大紊乱,以它为参照设定的绝大多数超自然设定将自动失效;其次,大量的冰变成了水,加上由恒星引力造成的潮汐变化,将使它出现全球性的大水灾,海平面迅猛升高,大部分的陆地将沉入海底。其中,受海啸,地震和火山爆发的影响,处在最弱一个板块上的大陆将永远地消失在大海中。”

    “是亚特兰迪斯!”有人不由惊呼。

    “没错!”那人轻轻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粉红色钻戒,“亚特兰迪斯大陆是文明程度最高的大陆,也是最繁华最发达的大陆。几乎所有的魔法秘诀、超自然的装备、宝物、以及各种神迹当初都是设定在那里。只要它沉入大海,我们要的结果就基本上达到了。”

    大厅中再次沉寂下来,众人默默地看着空中那个蓝色星球不停地变化着,然后众人相互交换眼神,似乎对此仍在表示怀疑。不过虚空中渐渐变化的景象说明了一切,只见那蔚蓝色的海水侵吞了大量陆地,整个亚特兰迪斯大陆则完全沉没。

    “博士,这个推论准确吗?”主席台上那人表情严肃地问。一旁立刻响起先前那人信心十足的回答:“这是由数十名专家穷数年之功完成的模拟演示,且经过反复论证,非常准确,论证报告我也递交给了委员会。刚才我输入的正是专家们给出的所有修改参数,结果大家不都看到了?”

    “这样大的灾难,会不会毁掉星球上所有的文明?要是这样,和推倒重来又有什么区别?”有人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我们可以事先借助神谕警告一些人,让他们早点做好应付大灾难的准备。模拟演示的结果表明,这场大灾难还不足以毁掉所有文明,这个星球还会有文明延续下来。”

    众人再次相互小声讨论了片刻,然后都把目光聚集到主席台那人的身上,只见他环顾大家一眼,然后颔首道:“好吧,咱们先用电脑对这些参数进行测试推演,若真如方才演示的那样,咱们就照那些数据修改恒星热能参数。大家有没有意见?”

    见众人都先后点头表示赞同,他终于站起身来:“好!咱们暂时休会三天,等电脑的测试结果出来后,咱们再做最后的表决。若多数通过,咱们就按这些数据修改系统参数,并且对外界宣布咱们这最后的决定,为这个争论已久的问题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三天之后众人再次回到这个大厅,数据已经全部通过测试,大家也顺利通过了修改参数的提议。数据立刻被输入电脑,瞬间传遍了网络上所有的节点,整个系统立刻同步发生了缓慢变化,表现在大厅中央那模拟影像上,就是蓝色星球的两极冰盖在不断变大增厚,它的转速也越来越慢。最后,受远方那个巨大火球的引力作用,这个旋转圆球的两极开始缓缓向水平方向倾倒,它的两极渐渐变成了赤道,然后,它以新的两极慢慢开始了新的旋转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时空中,那个蓝色星球上的所有生命都开始为所处世界的巨大变化而惊讶。天日越来越长,长到好像永远都是白天或黑夜,太阳明晃晃地高挂天宇,在水气蒸腾的作用下,天空中出现了多个太阳的虚像,这可怕的情景长久留在了拥有“智慧”能力的那些生命体的记忆中,成为永不磨灭的可怕传说。

    更让那些智慧生命恐惧的是,一向东升西落的太阳居然向南方坠落,然后又从北方升起,大地在颤抖,燃烧的岩浆从山顶喷射出来,形成漫山流动的“火浆”,所过之处焚尽一切。冰雪世界中的企鹅突然发觉空气很快变得炽热起来,脚下恒古不变的寒冰在快速融化,最后彻底消失;而一只在炎热草原上安静吃草的猛犸,却感到周围气温骤降,天空突然飘起了漫天大雪,当它惊恐地想逃逸时,却发现周围的水全变成了寒冰,天地成了白茫茫一片混沌。它最后被冰雪完全覆盖在万丈寒冰之下,直到若干万年后才得以重见天日。

    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天地间不知哪来了那么多的水,从海上、从天空、从江河不断涌来,没多久就淹没了大部分陆地。许多生灵都在水中挣扎,毫无目的、惊惶失措地四下逃窜。在这期间,只有少数具有智慧的生命体――――他们自称为人――――由于事先得到了神的指点,西方的诺亚造下了方舟,留下了生命的种子;而东方的共工、鲧、大禹则率领同类与大洪水做了数十年的殊死搏斗,终于在大禹这一代制服了大洪水,为同类的生存留下了一片天堂般的大陆。

    若干个白日黑夜交替之后,世界渐渐又归于正常,天日也恢复了原来的长短。只是,人们始终不习惯南升北落的太阳,便重新把原来的南方当作新的东方,而原来的东则成了北。于是一切终于又都正常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也就渐渐忘却了这次方向的大变换,只把那场可怕的大洪水永远留在了各种各样的传说中。

    大地终于平静下来,流动的“火浆”也完全熄灭,洪水渐渐消失,和它一起消失的还有亚特兰迪斯大陆――――也被后人称作大西洲,以及它上面的一切神迹和奇迹――――金字塔、大神庙、巍巍城邦和万千智慧生灵它们全都安静地躺在了海底,躺在一片被后人称作“百慕大”海域的海底,除了最高的塞浦路斯峰。这片神秘的大陆和它上面的所有神迹,则成为蓝色星球上那些智慧生命千百年来最神秘最遥远的神话和传说。这个传说又因一位智者柏拉图而流传更广。

    一切都如当初计划的那般完美,没人知道这中间其实出了一点小小的纰漏,这纰漏直到数千年后才渐渐显现出它的威力,它足以毁掉整个世界!当人们感觉到这一点并试图阻止它时,才发觉已经太迟了。

    或许那不能叫纰漏,而应该被称作阴谋,这个阴谋从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