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地望着玉芳说:“妈的逼喝多了!彬伢子又不是他儿子,你管他将来搞么事!”

    占元朝女人一眼睛瞪过去:“妈的逼老子说两句快活话你也要管,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吧?”

    占元叫村长代表村委会去余彬家表示慰问,送了一场电影加两百块钱。木生叫村长滚出去,村长请他帮个忙,不然他不好交差,又说伢子考上大学了,怎么也要喜庆一下,这也是全村人民的一点心意啊,木生说不赢村长,扛起把锹出门了。

    “妈的逼,你还真当他你儿子了?”村长满脸堆笑心里只骂。

    余彬在蹲在门口埋着头磨菜刀,文凤生怕把村长给得罪了,口口声声地感谢党和政府,钱也是文凤接的,余彬看都没看一眼,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讲。天还没黑天鹅镇文化站的放映队就在他家稻场上架起了白底黑边的银幕,一村人男女老少都来看,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的,木生家稻场坐了黑压压一片,电影是这年很红的台湾片《妈妈再爱我一次》,放正片之前还放了一部科学种田的加影。现在余彬考上大学,湾里人总算想通了,一边看电影一边私下里说:“严父出孝子,棒槌底下出状元,就是这样罗,没想还木生那狗日的,还有点把心眼咧。”还有人就望着银幕笑笑,显出一副不以为然什么都晓得的样子。

    听说小学同学玉芳也考上了大学,余彬也好像不知道样的。

    走之前木生交代他:

    “老子的脚就是那个狗日的打跛的,你认我这个爷的话就不要跟玉芳来往。”

    自从余彬念中学后木生的拳头基本上就没落到他身上去了。

    “我晓得的,”余彬看着在灯底下一遍遍数他的学杂费的木生,烦躁里又有点内疚。他对自己说,这个人是我的爷哦,他打我几下是应该的,你莫忘记了是他供你读高中的,总有一天我会把占元的脚也打跛去,他在心里边发誓。

    余彬到武汉后的第二天,玉芳站到他的寝室门口笑眯眯地叫:“彬伢你坐在那么发么事呆哦?去了武汉也不来找我玩,还是老乡咧,什么屁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