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具木乃伊,但一定要把面孔露出来,他说“不然我长这么好看不就浪费了吗”。
斯巴安倒是不怕浪费,他打扮成了母王。也是他说了人家才知道是母王;他不说的话,看起来就是一大团泡沫塑料做的圆石块,从石块里支棱出了双手双脚。除非世界上有母石头,否则谁也不会受到他容貌影响了。
大巫女徐徐走出来的时候,林三酒觉得自己简直该给她铺一道红地毯。长长的纱质披肩在她身后像孔雀尾屏般一路铺展开,即使在夜色里也仍旧淡金流烁、星芒点点;缠结扭绕的细金蛇攀爬在她的脖颈与肩膀上,首尾咬挂着瀑布似的长流苏——被问起她是不是打扮成埃及女王了的时候,大巫女微微一抬下巴,答道:“不,是我自己。”
跟在大巫女身边的那个人影却给林三酒重重吓了一跳,甚至差点丢过去了一道意识力。直到对方低沉含糊地从喉咙里叫了一声“是我”,她才赶紧收了手。
“这也太像了吧,”她想伸手摸一摸,没等碰着又缩了回来。“等一下,你不会是真的染上什么丧尸病毒了吧,你的下巴呢?”
余渊少了半个下巴,露出了血红的牙床。灰白皮肤都抽紧成一道一道,刺青全不见了,一个眼球翻进了脑壳里;他脚下一瘸一拐,身体干枯黑裂,还用喉咙里含着血的声音说:“季山青特制的……套上就完全是……丧尸……”
“知道了,”林三酒赶紧挥挥手,“你快走吧,我看久了有点恶心。”
“你该看……看……黑泽忌……”
连说话都变成丧尸了。
林三酒一扭头,眼前一花——一个顶着乱蓬蓬黑发的小男孩,超不过十岁,穿着一身水手服,怀里捧着厚厚一迭、至少十几个大蛇皮袋,用一双短腿登登地跑出了exodus。
那他妈是谁啊?
林三酒想不到,今晚最大的安慰来自人偶师。他仍然是熟悉的老样子,果然连衣服都没换就出来了,走在一群妖魔鬼怪里,看起来反而别样和谐。他跟大巫女似乎都挺不愿意跟其他人扎堆儿站着的,尤其是波西米亚,她往谁身边一站,就显得谁很便宜;很快,他就又跟大巫女凑在一块儿去了。
“礼包!”
等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下了船,林三酒往门口里招呼了一声,“就差你了,快出来,你打扮成谁了?”
一个脑袋从走廊拐角后往外一探,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
林三酒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眼熟——不是因为他是礼包才眼熟,是因为……是因为……
她渐渐睁圆了眼睛。
“那个,”季山青尽力保持着一张严肃的面孔,即使是在繁复乌黑的花纹遮盖下,也能看出他面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粉红。“余渊不是说,可以打扮成喜欢的人物吗……”
他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绷带,不知道在心里过了一番怎样的自我辩解,再开口时理直气壮了不少:“姐姐也是个人物嘛!我是特地按照乌苏毒资料画的花纹……像不像你当初在老家世界时的样子?”
一边说,他一边理所应当似的伸出了一只手。林三酒忍不住,一边笑,一边也伸出了一只u型塑料手——别看她肚子里觉得自己老成持重,实际上也没能世人皆醉我独醒,还是打扮成了一个乐高方块人,还是礼包做的特制品——握不住,所以她“叉”住了礼包的手。
等乌泱泱一片妖魔鬼怪都离开了之后,exodus也恢复了寂静,重新陷入了一片昏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在谁也没有听见的时候,沙莱斯忽然轻轻“嗯?”了一声。
“这里是……末日前的世界吗?”
我发现我连番外都越写越长了,这究竟是什么毛病……?话说我马上要出门了,生日那天也正好在外面,所以周日提前跟家里人庆祝了一下,拉回来了好多礼物,而且还有我心心念念想了很久的ko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