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其中的部分。
没有任何一种奇幻思想,能完全脱离现实架构的存在。
同样的道理,文化镣铐也是如此,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可以放任思想无节制的放飞,当我们解放思想的同时,也需要为自己的思想背负一些命运。
说到文化的命运,周老讲了一件轶事,是说当年的滑铁卢战争,当威灵顿公爵终于打败拿破仑时,有超过半数的英国人认为,此次战役的胜利,应该归功于写出了《国富论》的亚当斯密。而尽管受到国人如此的拥戴,亚当斯密依然是一名普通的公务员。英国人并没有因此为他加官晋爵,但是当英国政府邀请亚当斯密赴宴时,连首相都为他让座。
这正是中国所依然欠缺的一种浓厚的文化环境——仅仅尊重文化,尊重知识,而非尊重其他。
问题是就在那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老师,我觉得我们中国的文化环境不比西方差。”
所有人一起向着音源发声处望去。
那是一个小姑娘在说话。
事实上我已经不记得她当时是怎样和老师辩论的,因为我更注重于观察姑娘本身。
小姑娘叫林芝,长得不错,细皮白肉的,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小妞长得不错啊,就是矫情了点,跟老师顶什么呀。”我对失落叶说。
我和失落叶还有南海十三郎都坐在第一排,所以叶子每天都要忍受我的蹂躏。后来他主动跑到后面去坐了,尽管他自己解释那是因为坐前排压力太大,不适宜小动作,但我一直怀疑他是不堪忍受我的骚扰而逃跑。
“不要因为第一印象就妄下断言。”这会骚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我说她是她就是。”
“你以为你上帝啊。”
“哥说,要有光,从此,这世界就有了光。”我超牛叉地说。
失落叶看看我,突然紧抿嘴唇,我知道当他做出这个动作时,通常他就会晃着脑袋对我说:“哥对你已经无言。”
果然如此。
争议很快就结束了,这是我自进入鲁迅文学院以来,第一次经历文学辩论。
很好,很有吸引力,小姑娘多多辩论吧,哥喜欢你发飚的样子。
事实上我很快就杯具了。
因为当天晚上小林芝真得发飚了,而且那个发飚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下课的时候,我看到那位坐轮椅的女子被其他的女同学推了出去。
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名牌,她的作者名叫李子燕。
她的脸上依然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很美。
————————————————
中午吃饭的时候,坐在了王老师的旁边,聊了几句。
王老师是我们的另一位辅导老师,看上去挺和善的一位长者。
这次哥学乖了,没问别人,是自己想出来的。
王老师问我:“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北京的天气还适应吧?”
我回答:“挺好的,我喜欢阳光明媚的天气,这种天气下写作对我的状态比较好。无锡经常阴天,我最头疼了。”
失落叶好死不死又插嘴:“我就喜欢在雨天码字,听外面那雨声,多有诗意啊。”
“各人各不同。”我一贯坚持这说法,每一个网络写手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格和行事习惯,连写出来的文章也带着明显而强烈的个人气息。
“那你们一般用多长时间写作?”王老师又问。
我回答:“别人我不知道,我一般一个小时能写两千字左右,但这是打字速度,不是码字速度。正常情况下,一天写七千字,怎么也要四五个小时,另外每天再花一两个小时修改,剩下的时间就是思考和审查存稿。”
“很大的工作量。”听得出来,王老师的口气里颇有些佩服我们:“那这两天你们的创作一定受到影响了吧?”
“影响是肯定有的,只能少写点了,还好也就是十天。”
“那你们平时基本就天天都在网上了?”
“是啊,只能这样,网络写手是没有资格断更的。”
“呵呵。”王老师笑呵呵道:“难怪我听你们说话都带着很浓重的网络气息啊。比如我日。”
我摊手:“一种新生的语气助词,它的辅助语气表达效果已经超出了原意,象这样的词还有很多。”
“那你们在自己的作品里也经常用到这些网络用语吗?”
“当然,不过写历史类和玄幻类的不能乱用,叶子可以随便用,他是写网游的。”
叶子很风骚地用他的桃花眼看着我说:“哥写的不是网游,是寂寞。”
“我日。”我从牙齿缝里吐出这两个字。
吃好饭,走进一楼大厅。
大厅里有个乒乓球台,是给学员们空余时间活动用的。鲁迅文学院不鼓励宅男生活,提倡运动。
失落叶突然冲了过来,拿起球拍对我叫嚣:“缘分,来,咱们打两把。”
我日,难得闷骚叶第一次主动向我叫板,哥要是不应也太没面子了吧?
说起来其实我并不会打乒乓球。
作为一个职业宅男,坐在电脑前码字才是我的生活。
对我来说,生活已经变得简单到没法再简单。每天早晨醒来,就是对着电脑码字,累了的时候,就躺在床上休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写,如何制造出新的优秀的情节。
集中注意力在工作上,不仅可以让我得到丰厚的报酬,同样也可以让我忘记所有不愉快的过去,以及那些令我心痛的回忆。
然而这一次,情况好象有了些变化。
我最近几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出现这么多人。
我们有着共同的职业,理想和兴趣,从祖国各地来到同一个地方,怀抱着同样的梦,有着数不尽的共同语言……
我喜欢他们,不管他们喜不喜欢我。
“渣叶,等死吧!”我大吼着挥拍而上。
啪!
球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