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馆子,这锅粥咱们留着,等晚饭的时候,爸爸煮熟之后咱们再吃好不好?”
二林弯下腰杆,试图从儿子手里把那锅粥夺下了,可是儿子望着他那呆滞的目光和死死攥住粥锅的执拗让他有一种心悸胆寒的感觉,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都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混蛋!爸爸以后再也不去鬼混了,再也不去赌钱了,咱爷俩从现在开始好好的过,爸爸送你去上学,爸爸去市场里卖菜,拣垃圾、收破烂,爸爸可以毁了自己,可爸爸不能毁了你呀……”
二林索性抱着儿子埋头痛哭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儿子终于把粥锅给放了下来,转而死死攥住了他老子的衣襟,再也不肯撒手!
离窝棚最近的一个小川菜馆子里,爷俩现在都是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二林摸在儿子头上的手就从来没有放下过。
“儿子,你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那些米和螺蛳是那里来的?唉!老爸对不住你呀!”
“米是我卖破烂买来的,田螺是我在夜市上看别人不要拣来的,田螺肉很好吃哟,我经常去那里拣,那个阿姨人很好,很多次都是故意留给我的!”
儿子的声音很小,小得几乎都听不到了,二林的余威仍在,那里又是一时半会能改得过来的!但是二林听清楚了,看着儿子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二林鼻子又开始发酸了。
菜上得很快,儿子的眼睛里放着光,却没敢擅自开吃,而是拿眼睛看向了二林。
“吃啊!这些菜都是给你点的,别傻看着我,快吃啊!”
二林示范着率先动了筷子,可哏咽的喉咙怎么都吞不下菜去,儿子终于放下了小心开始吃上了,不止是吃上了,而且吃的很快,吃得很香,动静大得这个小菜馆里其他的食客人人侧目,就差脚没用上了。
二林又是恨又是心疼,轻轻的提醒了儿子两句,让他吃慢一点,别噎着!
儿子根本就没听到,反而越吃越来劲,那样子仿佛要将一辈子的东西在这一天通通吃回来。
看着周围食客的反应,二林的火气不知不觉的又冒了上来,带着这个小东西下馆子,真他娘的丢脸啊,他心里这么在想,手上已经习惯性的朝儿子的头上挥打了出去。
异变顿生!
二林象在做噩梦一样,怎么自己这没用多少劲儿的一挥手,儿子的头就飞了出去呢?
头――飞了出去!
前一刻还在自己面前狼吞虎咽吃着饭的儿子,现在只剩下了大半截身子坐在那里,参差不齐的脖子上血肉淋漓,还能看见蠕动。
二林颤抖着伸出了手去触摸那蠕动的脖子,他终于看清楚了,蠕动的不是血肉,而是一些血红色的蚂蝗。
儿子被自己一巴掌把脑袋煽飞,就这么死了?这怎么可能?尽管那画面真实无比,指尖还能真切的感受到蚂蝗的蠕动,可是没怎么流血啊,而且没有听到任何惨叫。
不!有惨叫,他们临桌的一个中年妇女不但马上惨叫了出来,还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