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原的孩子,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美味?每次吃的时候,都是一点一点舔到嘴里的,吃的那叫一个节俭。
大人们吃得就节省多了,三个包子起初只吃两个,剩下一个留着,怕以后没得吃。但是路上走了几日,发现每顿都有,自己留着的包子,还给留坏了,也就没人再留了。不过咸菜这个东西,倒是不怕留的。而且他们也打听到,盐在大唐也是比较贵的东西,就改把咸菜留了起来。
就这样度过了渭水,又行了十余日,抵达长江边,过了长江,再换小船顺流而下,终于来到了扬州的地界。
太阳偏西时候,牛车慢慢停了下来,同罗站在牛车上面往前看,只见前面已经排成了长龙,像是那日在渭水旁登船似的,有个管事模样的人,正在那里登记。
同罗便蹲下来,对睡眼稀松的娘亲道:“娘,咱们到了,前面登记呢。”
“哦,哦……”同罗的娘不会汉话,一路上也都不怎么出声,都是同罗自己跑前跑后。
“叫到号的,全家到我这儿来。风十七,风十八,风十九!”
管事的说的是汉话,只是语调有些奇怪。同罗赶紧拿着自己的‘风十七’的牌子,来到了管事面前。
“这个牌子对应的,就是你们未来的家了。两日内,会有人上门去登记,你们有名字么?没有的话趁着这两天时间,自己起一个名字,不能超过三个字,原来名字长的,自己改短一点!不是逼迫你们改名,私下里你们可以保留自己的名字,但是往后文书上,得用新名字,听懂了么?听懂你就点点头!”
同罗唯唯诺诺地点头,他已经感觉到,眼前这个管事和前面接触的有些不同,好像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等会!”同罗刚转身要走,管事的又把他给叫住。同罗赶紧转回身,管事的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会说汉话?”
“会说!”同罗赶紧说道,他知道这是那位马管事给他的备注起作用了。
“早说啊!”管事的态度变得和蔼了许多,对同罗道:“我这儿正缺少会说突厥话的人,你既然会说汉话,那你给我当个助手。”说着,管事拿出一个蓝色腰牌,递给同罗,道:“这个腰牌你拿着,安顿好你家人之后,立刻过来这里找我。好好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同罗咧嘴笑了起来,忙道谢不迭。
转眼‘风’字的二十五户都登记完毕了,一个和那管事穿得差不多,只是衣领稍微有区别的汉子过来,对众人说道:“我是农场技工王三,以后你们就叫我王工。奉我们孙场长之命,带你们去你们的新家。”
忽然他瞅见了同罗手里的腰牌,走了过来,狐疑地打量了一眼,道:“这位兄弟,你这腰牌是……”
同罗赶忙行礼道:“刚才登记的那个人给我的,因为我会说汉话。”
王三恍然,笑道:“兄弟好运气啊,刚到农场,就混上职司了。”说着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子,又指了指同罗的腰牌,道:“咱们这农场的员工,腰牌和制服是对应的,瞧这个领子没有,都是蓝色的,咱俩都是蓝领。刚刚给你腰牌的,是咱们孙场长,他的腰牌和领子是白色的,见到要行礼。像咱们之间,就用不着了。”
同罗又道谢,王三知他拘谨,也没有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
“大伙跟我走,不要掉队,你们还没有身份证,都算是黑户,走丢了被官府捉了去可麻烦。仔细听我说的话,尽量都记住了,虽说农场守则里面都有,但你们不认识汉字,等认识了又不知过了多久了,还是听得认真点好。”
王三一边走,一边跟他们讲解农场守则,怎么算工分,工分怎么换钱。种子怎么领,怎么扣除,怎么算,什么规矩不能违反,违反了后果如何,都一一地做了解释。
这些守则都尽量直白,就是怕这些突厥人理解不了。虽然即便这样,还是很多人听不懂。但是没关系,守则白纸黑字摆在那儿,谁也做不了假。还有就是,这些人往后都是邻居了,你听懂一个,我听懂一个,互相聊一聊,也就都明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个安置村,所有的房子都是新建的。一应设施也都是新的,实话跟你们说,我家的房子都没这儿的好,可惜我没有安置的资格,否则我也想搬到这儿来。”说话间,王三带着他们进了村,然后将他们的竹牌一一挂在每户的门上。
同罗看到,好些院子之前就挂起竹牌,显然有人已经先到了。不禁暗暗担心,好房子不会都被人挑走了吧?自家没地方住了怎么办?
但是往里走了一阵,他的顾虑打消了。这儿的房子都是一模一样的,也没啥可挑选的余地。顶多是距离路边近还是远,多走几步,少走几步的事儿。
最终,王三把风十七的牌子,挂在村子中间,还挺靠主路的一户门上,同罗的心彻底放下了。
“屋里头有米有水有柴禾,晚饭自己解决。”王三重复一遍指令道:“明天后天就来办理身份证了,有了身份证,你们才算是大唐的真正子民。这两天还是不要乱走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邻里之间禁止殴斗,有事来找穿我这样衣服的人解决,私下殴斗的,直接送官府治罪,先跟你们说清楚了。”
王三吓唬一句,看向同罗,道:“场长应该说了让你过去帮忙吧?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么?”
同罗点了点头,王三又道:“那你安顿一下便自己回去,记得领两套制服穿上。我这儿还有别的事儿,就不带你过去了。”说罢,又对众人道:“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有一技之长者优待。谁有什么本事,可以来我这儿登记,回头农场会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