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之后,难得开口解释了一句:“之前负责这些的是白石不是我,她前一阵子跟着花开院家的秋房跑了,我来话。/p
园子想起之前带她进来的老太太叮嘱过的规矩:请来的灵其实好坏不论,这些东西在市子身边恭顺,不代表之后不会作祟,想问问题的话,心里想着那个人就好了,将于他有关的牵引线索说清楚,但不要说出确切的人名。/p
对有些不太好的东西来说,知道个名字就等同于能整死人了。/p
于是园子又问:“那我未婚夫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猝死?”/p
屋里依旧什么特效都没有,安娜淡定的开口说:“命该如此。”/p
“那宗……”/p
铃木园子舒了口气,想起领路老太太说过的话,把确切的人名隐掉:“我未婚夫乘坐的飞机……为什么会失事?”/p
恐山安娜这次沉寂的时间格外的长久,她新奇的盯着园子看了很久,估计是没见过这么惨的未婚夫,接着又转头看向半空。/p
园子的视线一直跟着她跑,无奈还是没有看到任何特效。/p
“那东西”最后的答案明显让安娜愣了愣,她再次将视线转向园子,告诉她:“命该如此。”/p
——所以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p
园子心里琢磨着,这答案是说丟哥死爹掉飞机的……都和她没关系是吗?/p
那怎么可能这么巧?!/p
想到这里,她已经有些烦躁了,大声的再次询问:“那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招到满意的合法劳工,肯真心实意的入赘我家?”/p
之前教她仪式的老太太同样告诉过/p
过她,因为是请灵来卜算的,所以多少都会给个期限。/p
她现在都在这破事上耽搁好几年了,那灵卜算的结果,准确点的能卡到天,再不准确的,好歹还能给个年限。/p
要是二十岁之前有可能,她就姑且再相一个试试去!/p
恐山安娜面无表情的看了她半天,小姑娘稍稍嘴唇一动,园子的心就跟着提了起来。/p
她说:“三个问题一次,再问加钱。”/p
西门家面子上说是搞茶道的,其实底子里是搞政治的,早前干过不少私底下左右政局的懊糟事,最近几年改走高雅路线,低调的扮演着“官商勾结”里面那个“官”。/p
西门总二郎是家里的二子,老二嘛,在不需要继承家业的前提下,除了花天酒地,就是干点辅助活儿了,他在成年之前的主要工作就是交朋友,意在代替他忙成狗的大哥,稳固和利益集团下一代的感情基础。/p
于是他大部分的时间,又都耗在了和朋友一起玩上。/p
结果到了十五岁,出现了另一件他能为家族做大贡献的事情:去铃木家当上门女婿。/p
换句话说,嫁进铃木家,然后帮娘家撮合好处。/p
对此西门总二郎接受良好,联姻招赘和正儿八经谈恋爱是两码事,他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结婚,不如说是去应聘,而那位叫铃木园子的小姐,也并不单只是他未来的妻子或是“丈夫”。/p
——那是他下半辈子的上司。/p
于是应聘者拿着家里给的一沓子资料,仔细研究他未来的上司是个什么样的人。/p
西门总二郎从幼儿园开始上英德,见过很多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其实越是生活富足的孩子,越是不知道体谅别人:毕竟对他班里的那些女孩子来说,谈恋爱期间问交往对象一次要求五十个玩偶,那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毕竟她自己、她从小到大接触的朋友同学、朋友同学的家长们,都是在这个标准下长大的。/p
明明是很普通的事情,你自己做不到就算了,但你怎么能说指责人家是无理取闹呢?/p
但对于英德的女孩子来说,她们脑子里还有个类似于“阶级”的意识,对于比自己强的人会下意识退让。/p
在英德,西门总二郎是金字塔尖上的王子,她们也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看,一再努力之下,不止完全不“娇蛮”,有时甚至温柔体贴到了贤惠的程度。/p
但对铃木家的女儿,这些明显就不适用了。/p
铃木家迷一样的接地气,面对上流社会的各种潜规则时自成结界,搁他们家人眼里,只有人情关系和利益往来,哪有什么“阶级”?/p
何况现在是他上门应聘,连主动权都送给人家了……/p
想到这里,西门总二郎发现这个任务居然还很有些难度,毕竟他将要接触的,可能是个人生每一秒钟都在强人所难无理取闹,但永远也发现不了自己正在强人所难且无理取闹的大小姐。/p
——但愿她长得还算可爱,这样自己的耐心可以维持的久一点。/p
等走进了院落的回廊,西门一边计算着茶室内的水马上就要烧开了,一边不紧不慢的向铃木小姐说明:“来了这里,要先换个衣服?”/p
铃木园子一扫他身上那件墨蓝色的和服,心说敢情这是现换的?/p
转念一想她又十分惊喜:啊,原来可以换衣服唉!/p
于是在西门看来,铃木家的小姐先是不动如山的跟他走了一路,突然又跟死灰复燃了一样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接着就恍然大悟般欣慰了起来。/p
话说……这是什么特别值得欣慰的事情吗?/p
下一秒,铃木家的大小姐就突然完全不理他了,兴高采烈的转头就去问工作人员:“在哪换衣服啊?”/p
引路的工作人员十分专业的向左侧回廊抬了抬手,于是铃木园子小姐又对着空荡的走廊一转身,再次摆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以超乎西门总二郎认识的矫健身手唰一下翻过栏杆,横穿庭院之后跳上了台阶,瞬间就跑没影了。/p
怎么突然好气啊。/p
莫名其妙被扔在原地的西门笑眯眯的拂了拂袖子:可惜还要保持微笑。/p
他在“原地等待”和“先去别馆”之间犹豫了三秒钟不到,淡定的决定先回去。/p
在对方迟到的情况下还出门接人已经够谦让了,他所作所为的诚意对两家都有的交待,虽说他是来应聘的,也不至于一点气都不能生。/p
说起来,他坐在桌前不咸不淡的开始思索用什么茶叶:那位小姐似乎还不知道约在哪栋别馆,等她再次回到中庭时,周围大概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吧?/p
也好。/p
现年十五岁的西门家二子吹了吹面前的装饰一般的灯火,联姻入赘其实是个互相拉扯的过程,铃木家想找合法劳工,但西门家让他入赘,肯定也不是让他全心全意给铃木家奉献余生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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