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开外的地方,铃木园子小姐气喘吁吁的怼飞了小学生,豪气万千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p
“你没事吧?”/p
有那么一瞬间,西门居然被她帅到了。/p
“没事就好。”/p
园子蹭着座位调转车头,一往无前的扎入了“车海”。/p
后半部分比赛就比较乱来了,那小胖十分擅长开嘲讽,但比起嘲讽园子,他似乎更中意嘲讽西门。/p
因为足够灵活,还时常不怕死的在场地内打各种圈圈,就在西门被这小孩儿气的简直要忍不住发火时,铃木园子开着车暴走了。/p
她放弃了转弯,只开直线,面前不管是谁一路撞过去,虽然有效的改变了比赛现状,但很明显犯了众怒。/p
于是在西门总二郎努力平息怒火以保持风度的这段时间里,她和那小胖子一起被围攻了。/p
红色和黄色的小车可怜巴巴的被堵到了墙角,那帮子坐在车里的幼儿园小朋友,咋呼的跟将要围城的丧尸一样。/p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这俩人都要被怼到墙上了,一辆绿色的碰碰车从斜侧面杀进来,唰的一下开出一道直线。/p
它恰到好处的把准了角度,把本来准备向前的几辆车阻在了半路,前面一堵,后面的碰碰车们就接二连三的撞在了一起,没过一分钟,场地里又乱成了一锅饺子。/p
绿车是英雄!/p
西门总二郎从关卡出来的时候,全身都充斥着一股咸鱼翻身的豪情:这一堆小学生,也太不把大人当回事了!/p
小胖呆愣愣的跟在他身后,神色复杂的承认:“确实帅呆了”/p
铃木园子小姐就站在他旁边,特别配合的热烈鼓掌,神情激动的仿佛西门是个刚刚大胜归来的将军,打退的是成千上万的精兵,而不是一群坐着碰碰车的小学生。/p
那个眼神就非常的典型。/p
西门总二郎从来都知道自己很出色,但铃木园子这个人的奇怪之处在于,她轻而易举的就能让西门产生“自己可能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出色一百倍”的错觉。/p
可就如道明寺从一堆奇怪传言中强行推测的那样,铃木园子的性格确实有点问题。/p
她虽然已经康复了,但底子里还有那么点哲学的意思,见到好看的人就容易突然愣住,所幸那种喜爱的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变心的契机还十分莫测,属于很容易被美貌糊弄住,但又绝对不会被糊弄很久的类型。/p
这些年来,她动不动就能看上个谁这其中有些人她甚至根本就没有交流过,所以心上人跟走马灯一样换,而但凡被换下去的,绝对没有第二次想起来的时候。/p
用园子自己的话说,这不叫变心,这就是顿悟了,通天彻地的第七感在泥足深陷之前告诉她,那些都不是她的真命天子。/p
早点醒悟,正好早点止损啊!/p
十几年来,这里面只有两个例外:她一直喜欢的毛利兰,还有她一直讨厌的工藤新一。/p
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小兰坐在咖啡馆的卡座里,百无聊赖的看着铃木园子鼓着腮帮子发邮件。/p
十分钟后,去前台端饮料的少年名侦探落座,相当随意的靠在皮垫子上打了个哈气,耷拉着眼角撇了撇马上就要被粉红色泡泡淹掉的某人,可嫌弃的咂了咂舌。/p
“她这又是看上谁了?”/p
工藤新一看着她在屏幕上上下翻飞的手指,一时间居然还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惊讶和感慨:“隔空真爱了整整十年之后,居然也进化到能和别人发邮件的地步了”/p
园子的眼睛都没离开过屏幕,抽空反驳了一句:“你说谁隔空真爱呢?”/p
西门总二郎正在给她文字直播英德考试周。/p
其中包括走错了教室还跟老师发脾气的道明寺、考到一半干脆睡完全程的花泽类、延迟交卷结果看上了收卷实习老师的美作玲重中之重是半点幺蛾子都没出、所以成绩十分优异的西门总二郎他本人。/p
最后发来的自拍照十分英俊,那张据说可以进年级前十的成绩单,统共没占到画面的十分之一,所幸铃木园子满脑子都是这人帅惨了,本意也没怎么关注成绩。/p
啪嗒一声闷响,工藤新一把手边的运动杂志摔在她面前,在园子你是不是有病的疑惑凝视下抬手盖住了荧光闪闪的手机屏幕,教育道:“吃东西的时候低头看什么呢?噎死了还要送你去医院”/p
工藤新一的问题园子一般是不回答的,何况这种带诅咒性质的挑刺,但鉴于小兰同样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她恋恋不舍的犹豫了一秒钟,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小兰。/p
“确实很好看呢”/p
“对吧!”/p
园子以手抚胸,感叹说:“所谓的英俊帅气,五官身材都是重点,但气场同样很重要,有的人哪怕长得不够精致,但有那种你一看他、下意识就会觉得他很帅的气场,至于总二郎”/p
她回顾了一下真人,兴高采烈的断言道:“他就属于外形气场兼备的类型,看着帅,感觉上更帅!”/p
“这样啊,”工藤新一懒洋洋的瞥了两眼,不咸不淡的拖着长音:“那就但愿他的帅气,真的出众到了能让你把激情维持三个月的地步。”/p
就他观察,铃木园子这些年换过的一百来个心上人里面,还真就没有一个能超过三个月的。/p
小姑娘换洋娃娃都没这么勤快呢!/p
“这就不劳您老人家操心了,”园子心情颇佳的拍了一堆的甜点照当回信:“总二郎和之前那些的情况是不一样的。”/p
她都这么说了,小兰便顺着她一贯的逻辑猜测了一下。/p
“是因为他帅的前所未有吗?”/p
“当然不啊。”/p
园子满不在意的摇了摇手机,解释说:“因为这不是恋爱,是相亲,喜欢不喜欢的,又不妨碍我娶他,只要合作愉快,当不成夫妻还能当闺蜜嘛。”/p
园子感慨良多的把她从台子上拉起来,拍掉了落在她头发上的水珠,说:“你以后都不用管它了,我送你回家吧。”/p
小兰举着红伞愣了下:“可是园子不是想看开花吗?还写了详细的笔记”/p
铃木园子神情高深莫测:“因为我已经看到花了。”/p
“唉?看到了?”/p
“嗯,”园子点头,拍了拍她的脑袋,语重心长:“肯定是红色的。”/p
“可是,”小兰蹲在花旁边,脚边的郁金香依旧是个顽固的花骨朵,她疑惑的抬起头,问:“我没有看到红色啊?”/p
园子看着蹲在草丛中的小女孩,还有她头了,”园子煞有介事的点头:“她这辈子会永远和那个叫富泽的人在一起,就是因为她们老早之前就约定了长大要结婚,小兰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们也要结婚才行。”/p
小兰被她的神逻辑带的一愣一愣的,但她本来就是想跟园子做朋友的,想一想:既然都是朋友了,一辈子在一起不是正常的吗?/p
于是晚上回家以后,毛利兰特别认真的跟妈妈请教:要跟人交往的话,需要做些什么呢?/p
妃英理其实很有些浪漫主义情怀,毛利小五郎当年也是会特意送巧克力的经验人士,逗她玩似的说了一大堆条件,而年仅四岁的小姑娘,最后只做到了给她准备便当这一点。/p
非常简单的盐饭团,唯一贴在上面的两片海带还剪歪了。/p
铃木园子特别高兴的就当午饭吃了。/p
交往了差不多一个月以后,就正式见过了家长,园子那会儿中二病还在复健期内,煞有介事的做足了上门拜访的礼节买了束花,可认真的和妃英理击掌,约定了肯定会娶小兰为妻。/p
为表诚意,她们还曾经写了张保证书。/p
因为园子自带点汉字辨识技能,这份保证书虽然语序颠三倒四,但看起来有种莫名的郑重,妃英理坐在沙发上看两个小团子并排站在她面前,只觉得全世界最可爱的东西,大概就是认真起来的小孩子了。/p
小兰那会儿也特别紧张,因为不会写字,她跟着园子在那张保证书的最后面按了手印,生怕妈妈不同意她一辈子都和园子一起玩。/p
结果“订婚”没过两个礼拜,工藤新一转学到他们班,老师秉承着双方家长的吩咐,把工藤新一安排在了毛利兰旁边。/p
对,就是裁纸课上铃木园子坐的那个座位。/p
园子眼见岳父岳母全部投敌,自家傻媳妇还给那穿蓝西装的小男孩搬了个新的小板凳,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p
而最扎心的一点:三天之后,那朵不识好歹的郁金香终于开花了,然而它并不是园子跟小兰说的红色,也不是园子偏爱的黄色。/p
而是工藤新一同款西装蓝。/p
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p
铃木园子面无表情的一铲子把花挖了出来,干脆利落的往地上就是一扔:这朵郁金香,真是完全不愧于“不识好歹”这四个字。/p
以那朵花开为界限,铃木园子和工藤新一的斗争史,坚定又执着的贯穿了他们的整个童年和少年。/p
事实证明,对只有四岁的毛利兰来说,所谓婚约和婚约保证书,其实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她大概是天性里就有种小姐姐照顾人的比如一开始对着哲学模式的园子,又比如在母亲的吩咐下,对着可烦人的工藤新一。/p
对,工藤新一比铃木园子还要不讨老师喜欢。/p
那会儿铃木园子的脑子里充斥着前世今生生死轮回,有时间都拿来思考人生,哪有空闲给老师惹麻烦?/p
但工藤新一不一样。/p
可怕的是他明显能力超群,逻辑水平已经到了大人等闲根本哄不住的地步,分分钟还能抓住语言漏洞,用一连串的反问糊老师一脸,加上他年纪小没什么分寸,抖起机灵来简直就没个完,动不动就问的老师下不了台。/p
这两个人之间第一次正面冲突,具体怎么发生的其实还是个谜,但在矛盾爆发之后,铃木园子抄起了午睡后发的点心一个苹果,抡圆了手臂,试图把它砸到工藤新一脑袋上。/p
而年方四岁的儿童侦探一脚踹翻了桌边的垃圾桶,把半桶的铅笔屑和废纸团刚上完手工课都踢在了园子腿上。/p
最后毛利兰上前一步,一手一个就把他俩拎开了。/p
到了上小学的年纪,铃木史郎和铃木朋子的原计划是让园子去樱兰朋子和须王夫人算是手帕交,园子毕竟“智障”,上樱兰可以要些特殊待遇。/p
为此,铃木园子提前大半年给妃英理女士打过电话,站在女婿的角度,查了一堆的资料,拿着樱兰的招生简章,特别严肃的、逐条给她朗读该校在教育方面的优越性,听得妃英理一愣一愣的。/p
结果卒业式前夕,她十分崩溃的发现,早在五年前也就是她出生之前,小兰的妈妈就已经和工藤的妈妈约定好了:她们的孩子未来要上同一所学校。/p
工藤新一胸前别着和小兰同款的帝丹小学校徽,得意洋洋的冲园子笑了起来。/p
铃木园子痛定思痛,于卒业式当天给工藤新一发了一封挑战书,要求决斗。/p
单纯打架的那种。/p
工藤新一那会儿已经很聪明了,但智商到底是会受年龄限制的,他临出校门前,看到了园子家的汽车消失在街角,还以为那封挑战书果然就是个玩笑,抱着个足球优哉游哉的就去球场了。/p
园子在小操场等到晚上七点,怀着一腔愤怒回了家。/p
晚饭后,隔着遥远的大洋,她通过路和自己特别会玩的大伯取经:请问,如何报复一个你特别讨厌的人?/p
大伯那会儿差不多六十岁了,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中二岁月,给园子讲了个例子。/p
十多年前,大伯铃木次郎吉曾经迷恋过一个当时算是非主流、搁现在简直就是神经病的爱豆组合,发自内心的热爱着组合里的大部分人然后真挚的讨厌着其中一个他觉得就是蹭人气的烦人精。/p
那种感觉不是很好形容,反正追星追的稍微有点疯魔,喜欢的特别喜欢,讨厌的就特别讨厌。/p
所幸大伯他姓铃木,所幸大伯十分有钱。/p
于是在差不多半年之后,那个不温不火的爱豆组合、还有爱豆组合所在的娱乐公司,全都干脆利落的改姓了铃木。/p
大伯如愿以偿成了自己爱豆的老板,并且终于得以拨乱反正,把那个他蜜汁讨厌的透明成员剔除了表演名单。/p
说到这里,大伯隔着屏幕看向年方四岁的园子,哈哈大笑着问:“听懂了吗?”/p
园子抿着嘴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大伯的报复行为只有一个中心主旨。/p
反正我有钱!/p
那么问题来了:工藤新一喜欢什么?/p
答:福尔摩斯。/p
这一年,原本承包了项目、准备发售福尔摩斯新版印刷的出版社,悄无生气的改了姓名,鉴于上层要求,原本声势浩大的出版计划无限期冷藏。/p
工藤新一盼了小半年了,到底没买着偶像的新版。/p
接着,铃木园子再次收到了大伯的技术支援,铃木次郎吉在某个小型拍卖会上,拍到了一份柯南道尔的手稿。/p
园子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下,一连拍了上百张大体轮廓清晰但字迹模糊的照片,配着一张权威机构发布的、证明这是本人手稿的鉴定书,打了包扔进工藤新一家邮箱里。/p
呵呵,馋死你。/p
事实上,她这份报复简直不要太成功。/p
铃木园子其实还在断断续续的上着一些课程,所以忙的够呛,等到她实在不愿意牺牲和小兰打球的时间去和西门见面的时候,她心想这也差不多该行了。/p
这都快半年了,定没定下大家心里都有个数了,早点确定早点完事啊!/p
这天二半夜,她抱着枕头翻进了她妈的美容室,跟正在做脸的朋子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想法。/p
朋子的支持招赘的重点,就是为了找个合法劳工,这个劳工能不能干老公的活,她其实无所谓。/p
女儿说好,她也就觉得好。/p
于是第二天,当她们再一次约在某个甜品店见面时,铃木园子小姐面色严肃的清了清嗓子,问西门:“你看我还顺眼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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