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着两手走了过去。
但是她忽然叫了一声“妈”,伤心地哭了。
“没有睡得够,没醒得清,”葛生嫂说。
“好宝宝,不要哭,叔叔抱你买糖去,”华生一面拍着她的背,一面吻着她的额角,“你闭了嘴,我抱你买糖去,红红的,甜甜的,好吗?这许多,这许多……”
孩子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笑了起来。华生高兴地一把抱起她,伸手从衣袋内取出一条手帕给她拭着泪。
葛生嫂呆住了。华生拿的是一条红边的丝巾,绣着五色的花的。
“华生!……”她惊讶地叫着,眼光盯住了那手帕。
华生望了她一眼,立刻注意出自己的疏忽,把那手帕塞进了自己的袋内。
“给我看,那是谁的手帕……”
“自己的……”华生得意地抱着孩子走了。
“自己的!”葛生嫂喃喃地自言自语的说。“现在可给我找到证据了……”
她高兴地在门口望了一会儿,又忽然忧郁地坐到桌边,想起葛生哥的负担和未来的弟媳妇对她的好坏。
“孩子呢?”忽然有人问。
葛生嫂仰起头来,见是葛生哥,便回答说:
“小的,华生抱去了,大的怕在外面吧。”
“真是野马一样,一天到晚不在家。”葛生哥皱着眉头说,“过了年,送他们进学堂。”
“你做梦!”葛生嫂叫着说,“连饭也快没有吃了,还想送他们进学堂!”
“生出来了总要教的。”
“钱呢?……”
“慢慢想办法。”
“好呀,你去想办法!你去想办法!这里扯,那里借,将来连饭也没有吃,东家的租子也交不起,又背着一身的债,叫儿子去还,叫孙子去还!哪,哪,那是爹,那是爷!”
“又来了,你总是这样的性急,空急什么,船到桥门自会直……”
“你摆得平直……”
“好呀好!你去摆!我看你摆!刚刚打过斋,写过捐,掏河捐又来了,你去付,租子不要交了,饭也不要吃了!……”
“掏河大家都有好处,自然要付的……”
“要付的,要你十元五十元也付?……”
“他们只要我们五元。”
“只要五元?……啊,你已经知道了,你已经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