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道:“已经……备好了。”
“端上来。”
李勋似接了药,便用汤匙搅着药汁边哭哭啼啼道:“我家芜娘子命苦啊……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受这病痛折磨。好在爹爹重金请了一神医,神医说,芜娘子这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需用断肠草熬汁,足足喝够三十日,以毒攻毒,方能痊愈——”
萧绥想一拳打死他。
断肠草煨汁……他怎么不直接拿鹤顶红喂她?那样才死得更干脆利落些。
李勋端着汤碗直接凑到萧绥面前,殷切道:“来,芜娘子,爹爹亲自喂你吃药!”
那药碗刚一凑近,一股苦得令人欲呕的气味便传到萧绥鼻端。
萧绥忍无可忍睁开眼,面无表情道:“不用喂了,我好了。”
李勋隐藏在肉缝中的眼闪过一道精光,将药碗递给婢女,道:“你们先出去,我与小姐说会话。”
婢女接过碗,恭敬地鱼贯而出,最后还贴心地把门合上了。
李勋一拂衣袖,目露阴狠之色,压力迫人。
萧绥面无惧色,冷不丁来一句:“李蘅芜于我有恩,我来这国公府,是为了替她报仇。”
李勋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大胆刁民,信口胡言!难不成,本王的国公府还有人能害本王的嫡小姐?”
萧绥嗤笑一声:“有没有人你自己心里清楚。那毒非经年累月,以极微小剂量摄入体内,不可能置人死亡。”
萧绥把玩着自己纤细漂亮的手指,淡淡道:“与她生活在一处的亲近之人只有那些尼姑,那些尼姑与她无冤无仇,害她作甚?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李勋身上气势顿时泄了干净,作势要哭:“是我无能……害了她们母女……”
萧绥不耐地打断他,道:“我不管你是无能还是窝囊,总之,我今日便告诉你,我并非你女儿,所以也不想找个什么权贵夫婿,今日秋节,便不去了。”
“万万不可!女侠,今日秋节,关系到我李氏一门荣辱,万万不可不去!”
见萧绥神色不悦,李勋忙央求道:“女侠,你不是也说,是替芜娘子报仇而来,既然如此,便好人做到底——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只需出席今日庆典,定下婚约,待成婚之日,换上我家雪娘子,你远走高飞即可,这国公府绝对与你无半分干系!”
见萧绥仍不为所动,李勋咬咬牙又道:“陆庸那厮看了你的脸,京城来国公府做客的贵女都知道你是芜娘子,除却我派人扒了你的面皮做人皮面具,便没有其他法子了……”
萧绥眯起眼:“你威胁我?”一飘飘一句话下来,李勋直觉得周身冰冷一片,不怒自威。
李勋心中暗暗惊骇,如此强的气势…只有在盛年的陛下身上见过。
他连连摆手,急急辩解道:“不敢!不敢!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威胁女侠,不过是将实情告之女侠而已!况且,女侠不是为报仇而来吗……”
李勋咬咬牙,道:“我愿当者着满朝文武的面休了张氏,替我家大娘子报仇雪恨!”
萧绥冷笑一声道:“你先弄明白,我替李蘅芜报仇不过是知恩图报,不是你能挟制我的理由!”
李勋连连应是,祈求地看着他。
萧绥揉揉额角,道:“若我去,你便当众休了张氏,此话当真”
张氏那女人,最得意的便是身份和颜面,若当众休了她,恐怕比弄死她还让她难受。
杀人,不若诛心。
李勋指天发誓拍着胸脯道:“当真!当真!否则我不得好死!”
萧绥勾勾唇角,不含任何情感:“希望,你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