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萧照本就是性子急躁,此刻看这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只觉得满腹怒气直冲脑顶,也顾不上地点场合了,怒道:“她才二十岁,怎么撑得起一个集团更何况,萧昀,你是不是忘记了萧夺当年是怎么祸害本家的你现在难道还要养虎为患吗?”
“祸害本家?”萧昀慢慢重复一遍那四个字,低笑一声,神色讥诮,“如果我没有老糊涂到记错的话,我父亲发生意外的那个雨夜,您还说过萧夺也是萧家手足,大陆的生意也于本家多有裨益。”
被他当众骂老糊涂的萧照脸上一时青红交错,气势顿时弱了下去:“我……我当时也是受其胁迫……”
萧照当然记得,萧争发生意外的那个深夜,吴寒曾冒雨上门拜访,求他彻查此事,出手惩治萧夺。
那时萧夺以本家在港城的生意做了交易,他见萧夺那时风头正劲,隐约有做下任家主的意思,萧争一家又是孤儿寡母势弱,便推辞自己不便出手,萧夺在大陆的生意于本家多有裨益,劝他以大局为重。
现在想来也是蹊跷,那时萧昀年纪也不大,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能逼得萧夺远走大陆,再也没能回本家一次。
自萧昀坐上家主之位开始,他便日日寝食难安,生怕萧昀记恨此事借题发难。
这么多年了没有动静,他只当萧昀对这些萧家长辈还存着一份崇敬之心,不欲撕破脸皮,没想到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提了出来!
这么多年下来,他对这个侄子的秉性也算了解几分,最爱以云淡风轻之姿,行雷霆万钧之事,且手段狠毒,要么蛰伏多年不动,要么一出手就一击必杀,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眼下,他太过得意忘形,不知不觉已经引得萧昀把森森屠刀对准了自己还不自知!
萧绥笑吟吟道:“萧四叔可不要乱说话,我萧绥弱女子一个,父亲生死未卜,自然哥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什么虎不虎患不患的?”
她话一出口,周围的人看萧昀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心知肚明,这是萧昀不愿放权了。
当众拆台,这一对看上去成双入对,也是貌合神离。
萧昀原本虚揽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他非但不恼,嘴角还牵起一抹笑意,身上隐约聚集起来的戾气也消散开来,看起来心情颇佳。
萧照的脸色一时青白变幻不定。
萧昀若不想放权,还打出欲把大陆的生意交到萧绥手里的幌子,难不成,是准备对他动手了?
萧照思及至此,惊怒交加,幸好,他还有底牌。
到底是纵横商场数十年的老狐狸,萧照立刻沉下心来,这萧绥能当众提点他,想来是个有眼力见的,他没接萧昀的话,想要在萧绥这里试探着找台阶下——
萧照服软退让,只是语气实在说不上诚恳,干巴巴地惹人生厌:“你能想着你父亲,想来他也该欣慰了。”
多年久居上位呼风唤雨,早已让他忘了如何道歉。
萧绥一点都不如萧照想象地那般明事理知进退,更是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博大胸怀,打蛇随棒上,讥道:“四叔不是说在这没有我说话的份?您能开尊口和萧绥说话,真是让萧绥受宠若惊。”
萧照的脸色如同吃了屎一样难看。
萧绥却并不想放过他,继续咄咄逼人道:“堂堂萧家长老,一会让我闭嘴,一会和我搭话,如此出尔反尔,反复无常,让人摸不清头脑,莫不是真的……”
萧绥眼波一转,眼中有星辰盈盈欲碎,“老糊涂了”
萧照被她气得浑身发颤,要不是理智尚在,早已扑上来把她大卸八块:“萧绥,你不要得寸进尺!”
吃瓜观众们一时也不明白萧绥要干什么,她不帮着萧昀,也不卖萧照人情,软硬不吃水火不侵——这人要是进了萧家,恐怕又多一位劲敌。
萧绥满脸无辜回击道:“这不叫得寸进尺。”
更得寸进尺的在后面呢。
别人不明所以,萧昀却明白她的意思,萧照这一回撞到了枪口上,恐怕要狠狠出一次血才能回家。
萧照暴怒!
他在族中辈分高,多少小辈见了他无一不是恭恭敬敬,今天这个萧绥接连让他下不来台,哪怕是萧昀带回来的人,他也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让她知道什么叫尊敬长辈,什么是天高地厚——
萧照厉声喝道:“不肖子孙萧绥,当众辱骂族中长老,蔑伦悖理!按萧家家规,受二十戒鞭!我萧照今天就替你爸爸教教你,什么是规矩,在我萧家该怎么做人!”言罢,一巴掌照着萧绥的脸就甩了下来——
萧绥眉毛都没动一下,出手快如闪电,一把钳住萧照如枯树藤一般的手腕。
一折一提,“咯吱”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听的人牙根发酸。
断手之痛让萧照脸上立刻淌下冷汗,目眦欲裂。
见萧绥竟敢反击还把他伤了,萧照须发皆张,爆怒喝道:“竖子,尔敢!”
他也是狠角色,自己一拧就把手腕装了回去,硬气地半声不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