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萧绥修道以来,已经很多年没睡过觉了,对睡觉这事颇为生疏,再加上住在别人家中,与那人仅一墙之隔,这对于习惯独占一个山头避世悟道的修士来说,无异于自己老婆被强占了自己被绿了,山崩地裂。
这具身体见到那个男人,情绪波动太大,疲惫不堪,身体疲惫精神活跃,两相不匹配,以至于身体连同精神都不到休息,只能辗转反侧——
简单来说,萧绥失眠了。
第二日天亮时,两轻一重颇具韵律的敲门声成了催命钟,沈昀的。
沈昀见萧绥不开门,锲而不舍,继续敲。
房门猛地拉来——
“再敲,就剁了你的手。”
双眼放空低气压外放的萧绥,当真手里拿着把水果刀。
沈昀眼中冷意一闪而逝,他淡淡道:“药每隔七个小时抹一次,已经到时间了,如果你不想毁容,就先把药抹了再睡……”
没什么起伏的清淡声音此刻更像念经,本就睡眼惺忪的萧绥眼皮打架,她索性放任自己将昏昏沉沉的额头抵在他胸膛上,借力支撑着她站着睡觉的大业,半梦半醒间还不忘随便哼上两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他衬衫上烟草薄荷的气味清凉舒爽,凑得近,那味道便从断断续续变成绵长不绝。
一向厌恶和别人亲近的萧绥居然不觉得难受,就这样抵着他,轻嗅着那股仿佛从肌骨里透出来的薄荷香。
沈昀声音一顿。
室内一时静谧,连时间的流动也随之变得缓慢起来。
女孩发丝凌乱,看起来像小兽似的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他胸前,全然信任毫无防备的姿态。
因刚从熟睡中醒来,她额头的温度比正常体温要高些,额头的灼热和她鼻翼呼吸间吐露的气息,又软又烫,羽毛般骚弄着,隔着衬衫熨一路烫在他胸腔里。
太静了。
沈昀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砰咚砰咚的声响,缓慢的,心脏正常跳动时的声音。
她会听到的。
沈昀抓住她的肩膀,本欲推开她,不知为何手顿在那里,没有继续动作,手顺势而下,不着痕迹地取下她手中的刀,半拖半抱着把萧绥放回床上。
不多时,萧绥只觉得身边一沉,温软湿润的毛巾铺在她脸上轻轻擦拭,温度不凉不热刚刚好,舒服地萧绥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弄。
清凉的药膏擦在红肿的地方,火辣辣地刺痛感火烧火燎地在脸上化开,萧绥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我去上班了,你自己在家把昨天学的复习一下,晚上我回来检查。”沈昀细致地帮萧绥擦好药,坐在她身前,浅灰色小格纹修身西装和黑色衬衫,没系领带,只带了枚金色领针,扣子严谨地扣上最上面一颗,禁欲气息十足。
他衣柜中的衣服多是暗色系西装,不过是花纹布料不同,喜欢在细微处下功夫,领针领夹袖口腕表各式各样,萧绥脑海中这个世界的记忆告诉她,即使见过不少家境很好的公子哥,沈昀仍算出类拔萃的品味不错。
其实,只要是衣服架子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