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离石柱很近。
进入门厅,迎面就是仪门了,黑漆大门已经有了包浆,油光锃亮。
仪门上,是牌匾,四个大字清晰可见。
“宋氏宗祠。”
绕过仪门,穿过一条走马廊,就看到一方影壁,影壁上是字辈诗。
“……贤良思君雨,道德慎宗风……”
字辈诗很长,两人都没兴趣看,于是穿过影壁,就来到了小广场。
小广场不算小,一个农人打扮的老者正在扫地。
一边刷着短视频,一边扫地。
这是个与时俱进的老农。
“四爷爷。”
宋钊恭敬地喊道。
老人看到宋钊,很高兴地招招手,便带他进入一旁的厢房。
“……”
独留下赵宋四处打量,直到听到里面传来洪亮的声音,才轻悄悄地探头旁观。
宋钊:“宋氏子钊,今日返乡,入祠祭告宗上,礼敬先灵!”
老人:“宋钊,敬先祖,思己事,可有诲盗辱淫,作奸犯科否?”
“否!”
老人:“可有不尊师长,不勤任事否?”
“否!”
“……”
直到宋钊规规矩矩起身,从案上抽出三支香点燃,再叩了三个头,一套程序才算走完。
什么是礼教家风?
这就是。
封建残余,好的为什么不留!??
可惜,这样的家庭在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已经越来越少了。
厢房里,宋钊起身,四爷爷一改之前的严肃,亲热地拉着他的手,和无数家长一样,关心地问道:
“小子,你年纪不小了,这次回来,可带对象了?”
宋钊:“……”
对象没带,可能是大舅子的某个人倒是带来了。
他那个可能是对象的女孩,当某人出现时撒腿就跑,独留下他来面对这个种花家最恐怖的大舅哥……
然后他就一路懵懂的被这个人驱使,也不知道怎么地带回来家乡。
这时,某个人从厢房大门处探出脑袋,四爷爷终于知道自己可能忽略怠慢了客人。
他长大嘴巴看着那个大脑袋,也明白宋钊不开口回答的原因了。
“他……他……他是那个谁来着?”
短视频上,全是那个人的身影,四爷爷一时激动,竟忘了名字。
“赵宋。”
赵宋收回大脑袋,整个人走进屋子,向老人笑着躬身,然后神情严肃地对着案上的牌位鞠躬,上香。
最后,他再次面对老人,叹口气道:
“赵家,高攀了~”
他是学史的,宋钊在地方志查不到的东西,赵宋却知道,他们家根本就不该在这里!
为什么高攀?
在京城的人民广场上,竖着一个纪念碑,上面,书写着种花史上最优美的碑文!
三年,三十年,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
在那个碑文之下,在广袤的种花大地之中,到底隐藏着多少这样的家庭呢?
如此传承,如此家风,赵家又怎能不高攀!
…………
高攀不高攀的,宋家村的人可不是这么想。
感谢种花电网,感谢种花通讯商,感谢它们的前缀中都带有‘国家’二字,让这个偏僻的小乡村通上了电,连上了网。
也让这个封闭的村里人们,见识到了外面精彩的世界。
更认识了无数精彩的人。
如今,那个最精彩的,竟然来到了少有外人来访的村里。
整个村子,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