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人财两得。
大汉终于奔到江少枫众人身前,此时众人都已经看到追他那些人服饰和他手
下那般喽啰无二,这群匪众居然起了内讧。江少枫及众女子都对这大汉印象不错,
虽然他曾为敌手,但却不肯坐那抢掠妇女之事,也算盗亦有道,况且他和江少枫
交手后,输得干脆利落,也算一条汉子,都起了救人之心。
江少枫抢上几步,把他掩在身后,吩咐众女道:「快快救人。」
众女正待前上前去施救,辛玲一跃而出,出指如电,封住了大汉几处要穴,
将大汉点晕。她低喝一声:「小心有诈。」这才放众人把大汉接入阵中。
追杀大汉的几十名匪徒也奔到了近前,为首一个头目喝道:「哪里来的小子,
我们黑风山的事也敢插手?」,他又看清了江少枫身后是一群女子,脸上露出色
笑「呦,还有这么多的小娘们儿,赶快把人交出来,然后随爷爷们回山里,包你
们爽翻了天。」
他身后一个小土匪道:「三爷,可使不得啊,这就是伤咱们弟兄那帮人。」
头目立时变了脸色,眼珠转了又转,道:「朋友,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先
前的误会就算了,现下还请这位朋友把我们的人交出来,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江少枫道:「若是不交呢?」
头目道:「这位朋友,这是我们家事,最好不要多管。」
江少枫正和头目交涉,身后辛玲已经暗中部署,突然间她一声令下:「姐妹
们,杀死这群匪徒,一个不留。」
五十几名女子突然发难,仗剑猛攻。方才面对二三百匪众,众女都能轻易拿
下,这屈屈几十名匪徒,更不在话下。匪徒顷刻间被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辛玲道:「追,一个都别放过!」
面对四散奔逃的土匪,辛玲下了绝杀令,众女果然听她调遣将几十名匪徒屠
戮殆尽。
江少枫并未参与追杀,他心有不忍,觉得辛玲不该斩尽杀绝,可两军交战怎
可自乱阵脚,也就不曾发声。
直到战斗结束,江少枫才道:「辛姐姐,何必要将他们都杀了呢。」
辛玲道:「江公子,我们费尽心机想要赚取银两,可眼前就有一笔大买卖,
不知你可感兴趣。」
江少枫道:「再挑了这山寨?」
辛玲笑而不语。
江少枫稍一琢磨,已明辛玲所想,第二批匪徒,先扬后抑,显是怕了自己这
群人,方才交战时,有几人身上还带着轻伤,可见这山寨恐怕已经兵力空虚,正
是攻打山寨的最好时机。身边又有一土匪首领已于那些人反目成仇,想打探这匪
窝的详情,再是便利不过。
众女中自有精通医道者,尤其一名叫碧竹的女子,医术尤为精湛。她为大汉
剪开因鲜血干涸而紧紧黏在身上的衣裤后,心中不免一惊,这大汉全身上下十几
道伤口,最深的已然及骨。她对江少枫和辛玲道:「这般重伤,绝无苦肉计的可
能。不过他虽然失血过多,脉象还旺,应无性命之忧。」为大汉敷过金创药后,
又将一粒从保命丹药化水喂入他口中,辛玲这才解开他的穴道。
大汉被辛玲点中穴道,已然昏迷,自然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此时幽幽转醒,
眼看着周身围着一群艳丽佳人,睁大铜铃般双眼:「你们,你们要干什……哎哟
……」话说了半截身上的疼痛就已袭来。大汉才想起来,自己遭人追杀,身上早
就负了重伤。
再一看伤口都已经包扎完好,知道是这群女子救了自己,想起前番还要打劫
人家,不由得满面愧色,咧嘴道:「各位大姐,我胡四海真是遇见活菩萨了,将
来给各位大姐当牛做马报答救命之恩,叫我往东绝不敢往西。」原来这大汉名叫
胡四海,也亏得他皮糙肉厚,受了这样的重伤,一口气还能说出这多话来,不过
他话一说完就疼得一阵哼叫。
众女听他张口就叫大姐,说话又混不着调,也不管他是不是重伤在身,都掩
嘴偷笑。
胡四海确实是个浑人,身上疼着,也跟着呵呵傻笑了几声。
碧竹道:「胡先生,你失血过多,还是多多静养,少开口为妙。」
「嗯,嗯,没事,躺两天就好,对了,那位恩公小哥儿呢?我还得谢谢他。」
江少枫从人丛中走出,也道:「胡兄,你先歇息,有话等养足了精神再说。」
胡四海道:「那可不行,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怎能不谢你。」说着他竟然挣
扎着要坐起身来,可身上疼痛,让他呲牙咧嘴,饶是如此,却仍不放弃,努力尝
试。
江少枫忙扶住他道:「胡兄,你要作甚。」
胡四海道:「我得给各位磕个头,要不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江少枫道:「胡兄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胡兄先休息片刻吧。」
碧竹道:「我好不容易给你包好了,你要是再胡闹,伤口崩了,岂不是要再
给我添麻烦?」
胡四海道:「这也对哈,这个头等赶明儿再磕吧。」说完他又躺在了地上。
江少枫想着胡四海就这么躺在地上也不是事,找人一起把他抬到了大车上,
他本想等胡四海养个一天半天的再询问他山寨之事,可见他精神头儿一点儿也不
差,就问道:「胡兄,不知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于你呢?我看你不是前番和他们是
一道的吗?」
胡四海骂了一声娘,道:「恩公你不提还好,提起来就是一肚子火啊,今天
我不是和我那个兄弟……呸,他娘的,我瞎了我的狗眼,还把他当兄弟,就是那
个狗日的毛长贵,下山来做买卖,就是抢你们啊。他说要轧花窑儿,我不干,就
吵了几句,你们都看见了……后来的事我不说,你们也都知道,我们让你们干跑
了,回到山上,这小子不地道,说我和你们勾结坑了弟兄们,老大明面上说不信
他的,结果暗地里给了我一刀,要不是我皮糙肉厚,当场就交代了,那还能碰上
恩公你啊。」
江少枫道:「胡兄可想报仇?」
胡四海道:「这仇怎能不报?我他娘给他买了几年的命,现在落这么个下场,
等老子伤好,定要把这厮的心肝挖出来,看看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江少枫道:「倒不如,我们为胡兄出了这口气,去把那厮擒来,教胡兄出气。」
胡四海道:「不劳兄弟,一人做事一人当,等我伤愈,自己去找他算账。」
聊着几句,江少枫看出来胡四海是个直性子,索性把话挑明,道:「胡兄,
我等有意为民除害,胡兄若能弃暗投明,将这山寨的底细告知于我等,也算是为
地方做了一件好事。」
「这……」胡四海面露难色,想了想才开口道:「恩公,我也知道,打家劫
舍是个缺德事儿,可我老胡已经做下了,也没回头路了,那群小人暗算我的帐,
我一定要讨回来,可若是引各位去了,恐怕不太仗义,毕竟也曾与他们一个头磕
在地上结拜为兄弟了。」
胡四海还真仗义,就算他那群所谓兄弟加害于他,也不愿假外人之手为自己
报仇。
一直陪在江少枫身边的晴儿道:「胡大哥,你果真是个性情中人,虽然身在
草莽,也不失为一条好汉,只是你想过没有,你为人忠厚,不愿做那欺凌妇女的
下作勾当,可你那些兄弟却不如你这般光明磊落,若我们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
的弱质女子,今日岂不是要让你那群兄弟捉上山去,饱受欺凌?」
「今日他们暗害胡大哥,定然不是一次巧合。我猜胡大哥肯定平日没少劝导
他们,他们早就把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他们这班
人以后没有胡大哥节制,不知又要有多少女子遭了他们的毒手呢。我想胡大哥如
此深明大义,定然不肯放任这群奸贼为非作歹,胡大哥见我们除了这群坏人,心
中定然也是欢喜的,对不对?」
晴儿一席话说得委婉动听,送出几顶高帽子同时,又挑起了胡四海心中恨意,
他本性本不坏,虽然做了土匪,也不愿过多为恶,能不杀人就不杀人,更不愿做
出奸淫妇女的恶行,被山寨里几个头领排挤不是一日两日了,只因他武功在这群
人中最为高强,所以一直还留他在山寨中做第四把交椅。
今日惨遭暗害,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被晴儿胡大哥长胡大哥短的一通撺
掇,把心一横,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我这也是替天行道。长叹一声道:
「这位大姐,别说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们。」
原来这黑风山黑风寨早就派探马盯上了江少枫一行人,好几十人中除了几个
赶车的只有一个男子,剩下全是美娇娘,这可让这群饿汉坐不住了,就算胡四海
再拦着也得把她们抢回来啊。可探马报了,这群女子全都带着家伙,看来不太好
惹,大寨主就和几个头目一合计,倾巢出动,人多打他人少,怎么也不能吃亏。
于是只留了二三十人看家,派出武功最强的老二和老四带着三百喽啰下山抢劫。
这才有了胡四海和毛长贵拦路之事。
一番恶战后,土匪铩羽而归,总共折了一百二十八名喽啰,剩下那些几乎个
个带伤。大寨主又气又恨,可已无兵力再去找江少枫麻烦,只好把气撒在这个他
早就看不顺眼的老四胡四海身上。
这大寨主汪礼本是个镖师,劫了雇主的财货落草为寇,他老谋深算,阴狠歹
毒,靠着手腕笼络起几百喽啰,在此杀人越货。
早在胡四海上山之前,这伙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直到胡四海和他们约法三
章,才同意入伙后,这才收敛了不到二年。如今矛盾激化,汪礼趁着胡四海不备,
暗下毒手,也幸亏胡四海身手矫捷,这才侥幸逃生。
不过汪礼为防后患,定要将胡四海赶尽杀绝,派出山上仅有几十喽啰和几个
受伤较轻的由老三带着追杀胡四海。胡四海逃亡之时慌不择路,误打误撞,竟然
追上了行路较慢的江少枫一行,这才算逃出生天。
胡四海既然答应帮助江少枫等人,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黑风寨位置,
关卡部署,明哨暗哨一股脑全讲了出来。
此时黑风寨几乎已经不堪一击了,连算上前番被诛杀的一百二十八名喽啰,
再数清一下眼前的四十二具尸体。清风寨中不过还有不到一百几十个土匪,而且
皆是伤员。
四名当家的,以胡四海武功最高,其次是也已受伤的毛长贵,汪礼功夫不行,
但是轻功极佳。至于老三,已经挺尸在此了。
事不宜迟,江少枫、辛玲并晴儿和几个能拿事的女子根据胡四海所述定下了
周密的进攻计划。
是夜,江少枫带领二十四名女子悄悄潜入了黑风山,悄无声息的清除了几处
暗哨后,摸到了山门之下。
这黑风寨本是一处寺庙,庙门外用木桩搭起个高台权作瞭望之用,高台上两
个站岗的土匪一个屁股上挨了一剑,一个胳膊上缠着绷带,俩人正在哪骂街呢。
「他娘的,寨主爷这回可是失算了,几个小娘儿们竟然这么狠,听说折一大
半儿弟兄呢。」
「可不是,这回亏了老本儿了。」
「唉,当初要是听四爷的,也不至于这么惨,放人家走路得了,害得咱们弟
兄受了伤还要在这里苦熬。」
「你知道四爷咋样了?抓回来了吗?三爷他们没回来吧?」
「没有,老臭子他们那几哨也没说过三爷回来的事。」
江少枫听了两句,借着木桩攀上了高台,两个土匪看到江少枫都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叫喊,就被江少枫瞬间打晕。对于两名伤兵,江少枫未下死手。
众人潜入匪巢,分头去清除岗哨和巡逻队,遇见江少枫的还算走运,不是被
打晕就是点了穴道,那群女子可就手下不留情了,一剑一个不留活口。
进到后院,汪礼和毛长贵的门口还有几个把门的受伤土匪正在冲盹,江少枫
也不必再潜匿身形了,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喂,醒醒了。」
受伤土匪惊醒,揉揉眼睛,一看是生人,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这不是白
日和二爷四爷交过手的那个小子吗?惊道:「怎么是你?怎么是你?」
汪礼正因损兵折将之事愁得睡不着觉,又惦记这老三怎么还不回来,在屋里
来回踱步,听见外面动静,警觉起来,正要出门,心中暗想,老四身负重伤,肯
定不是他来了,莫不是白日那群高手前来报复了?
他还真没猜错,一念至此,他不敢再出房门,老三老四俩人都打不过的,他
又如何应付。他静悄悄的打开了后窗,准备越窗逃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先仗着轻功保住命再说。
头刚探出窗口,就觉得喉头一凉,两柄长剑分从左右刺入他的脖颈,汪礼哼
都没哼一声就气绝身亡,埋伏在此的正是晴儿带着两名姐妹。
这是江少枫让她们埋伏在这里的,他在询问胡四海时,不放过任何细节,每
一步都测算无遗,这才瞬间将匪首格杀。
至于那毛长贵,被江少枫一掌拍在胸口,一条命已经丢了一大半,勉强回到
山上,给胡四海告了个恶状后,就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
江少枫不愿对一个重伤之人下手,自有女子去给他补上一剑,昏迷中安然离
开人世,也算他得了个痛快。
那些喽啰伤兵,看见江少枫这群人就吓软了,白天被他们杀得还不够啊,能
跑的全跑了,有伤重的跑不了,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没多废话,直奔库房。
这黑风寨位置比青龙寨更近大镇,过往客商颇多,汪礼在此经营数年,也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几个大柜子,全是真金白银,七八口箱子被珠宝首饰、
金银器皿填得盖不上盖。另有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布匹绸缎、古玩字画,甚至还
有几个大口袋里全是人参鹿茸这些名贵药材。
这下可发了,人多手快,二十几人只留下几人警戒,剩下的全去打包装箱,
顺手就将战利品盘点清楚。万多两现银,整整两千两黄金,仅是这些银钱就让江
少枫这帮人成了巨富。再一搜索,又从汪礼和几位当家的卧房中搜出金银来,其
中尤以汪礼房中所得最多。
饶是人多,搬运起来也颇费了一番功夫,一行人总算再天亮前打点完毕,拉
着抢来的马匹下了山,与山下留守姐妹会和。
江少枫告知胡四海他已经将汪礼和毛长贵杀死,问胡四海将来打算,胡四海
道:「我也没有个容身之所,就跟着恩公吧。以后我老胡就听您差遣了。」
江少枫想着他日调查江天鹤内情,身边也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