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杏站住、一愣、回头问:「为啥零分?」
女老师:「你跟小赖作弊。我全瞅见了。我不敢相信你能干出这事儿。」
原来给领到这儿是要谈这个。爹娘那么严格、对她期望值那么高。这下回
家可咋交代?大白杏慢吞吞走回来说:「老师我是第一次。能补救么?」
「咱学校规定凡是作弊的一律开除。方才我去费半天劲给你争取下来保住
学籍,结果你还不领情。」
「咋领情?」大白杏懵了。
「坐床上。」
大白杏无奈屈从,慢慢走到床边、转身坐床沿儿上,眼睛里浮溜浮溜的全
是惊恐茫然。
女老师说:「我是想告诉你,你是一个好孩子,想给你说说以后注意点儿
啥。你不干就算了。是我看错了你。」
大白杏说:「老师我没……只是您方才……我有点儿不适应……」
语句零散,说明她此刻方寸大乱,不过意思大致能猜出来。她表达了害怕,
也表示要妥协。
女老师忽然觉得自己龌龊。用权力胁迫这么可爱的天使屈从,简直是强暴。
就算弄了她,又咋样?弄一个无助的弱女子、弄一个尸体,有意思么?
正想着,听见大白杏问:「老师,小赖的学籍能保住么?」
女老师回答说:「你就甭惦记他了。我跟你说,随时要提防男人。男人只
会伤害你、让你干坏事儿、摽着你往下坠。就说这个小赖吧,假设没他,你这
么好的孩子能作弊么?不能。」
大白杏说:「可他没抄我卷子呀。他瞅都没瞅。」
女老师说:「那你跟校长说去。不管瞅见没瞅见,这是思想品质问题。」
大白杏善良柔顺,关键时刻并不软弱。她说:「老师您也有思想品质问题。
您跟学生搞同性恋。」
女老师说:「错。同性恋不是思想品质问题。这是个人爱好、是私生活偏
好。」
大白杏说:「您别跟我说。您跟校长说去。」
女老师仔细端详坐她屋里床上的这孩子。她有点儿怕她、有点儿崇拜她,
同时发现,心里越来越喜欢她了。她说:「男女关系只是性关系里的一种,并
不是全部。女人和女人之间也可以快活舒坦的,只要双方都同意。」
大白杏说:「补考我认了。老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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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影余晖,尘埃漂浮。粉雾状的汗分子正在缓慢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