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和梅梅结婚了,热闹的婚礼,众人的祝福。
也许这是我渴望的生活,平淡而又幸福。
起床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去超市买了一些蔬菜肉食,就开车往昌平山区走去,我打算回家看看我的父亲,他现在住在银山塔林附近的一个村子里。
爸爸不喜欢被人打扰,甚至是我这个儿子。妈妈的记忆已经模糊,好像我很小的时候就和爸爸离婚了,至今没有任何音讯。而爸爸则在几年前,变卖了所有的产业,躲到这个纯朴的山村,闭门简居。
我把车停到门口,推开没有上锁的院门,叫了声爸,接着就提着东西往里走。爸爸在屋子里写字,苍劲有力的行书落在纸上,是“孤境”二字。
这是他的生活,也是他的心。
“旺儿有空回来了?”爸爸把笔放在砚台上,回身。
我看到他的两鬓已经逐渐染尽风霜,不禁有点心下发酸,毕竟我回来的太少了。
于是我就跟他简要的说了说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进展,并让他看了看我的奥迪车。爸爸自然很高兴,说我应该再沉稳一些,不要把步子迈得太大。我深知其中的道理,点头称是。
当我跟爸爸说到丽姐的时候,爸爸突然说:“我知道那姑娘,说起来也不是外人。”
我当即如死机一般,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郑明起真的跟我有亲缘关系吗?毕竟我和他真的很像。但是我绝没有这样一个姓郑的亲戚。
我的父亲姓郭,而母亲则姓王。
马上追问,父亲便说出了一段尘封许久的历史……
父亲的名字叫郭开达,和郑明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不过父亲是庶出,而郑明起则是我爷爷小老婆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叔叔。
解放前,郭家在京城算是大户,爷爷那辈人可以说是含着金勺出生的人,锦衣玉食。但是后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家道瞬间败落,郭家也从高高在上的大户变成人人喊打的角色。但是幸运的是,爷爷早已有所打算,把家里大量财物和妻妾藏进了山村里,才得以幸免于难。不过爷爷等家里男丁还是被整得死去活来,最后当一切尘埃落地之后,才得以回到山里和亲人团聚。不久父亲和叔叔相继出生,此时原本纯朴的山民才知道这对情同姐妹的女人,全是爷爷的妻子。
很快,文革爆发,村里有人贪图爷爷身家,就用娶妻又纳妾为名,把爷爷给斗死了。他的两个女人,则分别带着自己孩子,也就是爸爸和郑明起,逃离了山村,躲了起来。
一躲就是十年。
文革结束,奶奶和爸爸用爷爷遗留下来的财物,开始回到城里经商。很快就又积累起大量财产,但是二位老人也相继去世。期间,爸爸娶妻生子,而郑明起却一直没有合适的女人,因为他是一个有着恋母情节的人。后来他遇到了丽姐的妈妈,也遇到了丽姐。
这些爸爸当时也不知道,因为他们两个早已不在一起生活,只有生意场上才会有所往来。而我,其实是见过他的,但是当时则太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后来,因为生意上的分歧,爸爸和郑明起闹了很多别扭和误会,最终结果就是两人不再往来。而就在爸爸以为再也不会和自己的弟弟有联系的时候,郑明起却跑来找他。
“我要走了,这里我不能再待下去,你是我的哥哥,我来向你道别。”这是郑明起见到父亲的第一句话。
“你去哪?”爸爸知道自己的弟弟的脾气,只要认准一件事,就绝不反悔和回头。
“不知道,随遇而安吧……”郑明起黯淡的回答。
“为什么?这里的家业不要了吗?”父亲也有点动容,所以问道。
于是郑明起就把事情的原委跟父亲一点一点的说出来,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他爱丽姐的妈妈,也爱丽姐,但是他不能原谅自己对丽姐所做的事情。
然后,就走了,在也没有回来。而爸爸,也从弟弟的身上感悟到人生世事无常,也就放弃了生意,隐居起来。
爸爸讲完所有的事情,已经到了中午。我就一边回味着刚刚爸爸所讲的事情,一边下厨给他做饭。
饭桌上,爸爸给我拿出了一个玉佩,上面写有“明理启智,开顺达通”几个字,说:“你走时把这个给丽丽那丫头送去吧,是明起的随身玉佩,他走的时候留给了我。”
我拿过来,放进口袋里。
丽姐,这个故事能让你解脱吗?
傍晚,满载着心事的我开车回到了别墅。刚把车停好,那个遛狗的女孩又出现在我的后视镜里,身边的大狗则乖乖的坐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