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谁排的辈分。

    银凤姐家没人,门开着。

    我问:“在哪看?”

    张二蛋一指床下,意思是躲到床底下看。

    我说:“钻到床底下,怎么看到床上谈恋爱?”

    张二蛋斜眼一瞪,说,“能在床底下听见就不错了,你还想站在床边看呀?”

    我一想,有道理,那时候家属院演露天电影,我们几个孩子嫌前面人多,常常跑到银幕背面看。

    结果看得左右脑不分。

    其中有一个男孩,长大以后,一见女朋友就结巴。

    他妈说,是跟我们看电影看的。

    人家“谈恋爱”,又不卖票,更得到背面看了。

    我心里想,你tmd牛气什么?

    不就是上个学期,包皮才翻过来吗?

    什么态度!

    银凤姨的床上很整洁,卧着一只猫。

    很肥,一看就知道银凤她爸是厨师。

    那时候我还不会鉴别猫的公母。

    不知道猫奶、猫吊长在哪里。

    只知道,猫打炮的时候都,很隐蔽。

    夜里叫起春来,半条街的居民休想睡觉。

    现在,得想办法,把猫从床上弄走。

    不然,影响银凤姨和大刘要在上床“谈恋爱”。

    墙角有一个铝盆,里面盛有猫食。

    我灵机一动,拿起猫盆去引诱猫过来。

    猫见了猫食,伸了伸懒腰。

    张二蛋伸手去抓。

    猫后腿蹬翻了猫盆,猫食撒了一床。

    二蛋一把按住猫屁股。

    二蛋眼睛斜,按屁股倒很利索。抓男女关系,是块好料,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将来谁作他的老婆,偷情要小心了。

    二蛋一把按住猫屁股。

    猫怪叫起来,难听至极。

    这还了得,银凤姨听见,好戏就泡汤了。

    二蛋把猫递到我手里,说,“我去看银凤姐来了没有?”

    我抓着猫脖子后面。

    猫拼命挣扎,叫声越来越大。

    我慌了手脚。

    来不及多思索,随手摁到旁边的洗衣机里,“砰”的一声盖上盖子。

    我想着完事大吉了。

    这猫,更加不老实。

    在洗衣机里,仆仆腾腾。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像鳖翻坛一样乱窜,脑袋一个劲儿顶撞洗衣机盖子。

    情况万分紧急。

    银凤姨要是看见,我把她家的猫摁到洗衣机里,敢用胸前的一对保龄球,把我砸死。

    我急得直跳脚。

    不知道怎么灵机一动,伸手按了甩干按钮。

    随着一阵加速,猫叫提高了十八度。

    如泣如诉,如火如荼,像防空警报,又像火车刹车,就是不像猫叫。

    颤音夹着螺旋,直冲霄汉。

    多普勒要是活到今天,一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