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方氏意味深长的各自一扫。
「只是什么?」知县追问道。
「只是天道昭然,老奴能在有生之年亲历孟府有此惨淡结局便已
心满意足!」常婆说话间哈哈大笑起来。
知县神思片刻道:「犯妇常婆我来问你,为何你将仇恨着落在孟
守礼身上,为何不去寻那孟老爷夫妇?却又为何事隔近二十年这才发
难?这作何解释!」
那老妪缓缓止住笑声,调息良久才道:「老奴和他孟府仇深似海
,怎奈人微势孤,并未寻得机会。且我亲生女儿尚在人世,是否安好
亦未可知,实有这许多放不下的心事!」
「这便奇了……」知县微一皱眉,续问道:「诚如你所说,汝又
为何昨夜投毒害死孟守礼,这岂非前后矛盾?」
常婆此时已非方才般呆滞,双目有了些色彩,眸子微转撇了一眼
身旁跪的三人,这才言道:「那孟守礼那厮虽身为二公子,然行事作
风与其父当年如出一辙。在人前满嘴仁义仿若正人君子,然背地里却
是男盗女娼无所不为。近日老身查明一事,更是对他恨之入骨。孟家
本有药铺生意,老奴更粗通岐黄,早自家中仓房取了砒霜备着。昨夜
里偶见他进了大少奶奶房间,感到此乃天赐时机,断不能再放他留在
世上害人,这才将毒药投在汤中使人送去!」
知县知此间定有隐情,追问道:「汝查明了何事,倘果真如是孟
守礼有甚不轨行径,本官也自不能坐视!」
常婆顿了顿,似在思量某事,这才言道:「老奴毒沁心脾自知将
死,本无甚不能讲之言语,怎奈此事关系一无辜之人清白,说出来恐
惹天下人非议,故此……故此……」言及于此回身望向门外一众百姓。
骆文斌知晓其所言之事定关系重大,且其抱定必死所言应当无虚,
正是审理此案至关重要之依据,当下挥手道:「取纸笔来!」师爷孔
方舟此时早已自内堂回归本座,闻言呈上文房四宝于龙书案上。
知县手指桌案道:「犯妇常婆,现有一副纸笔,你可当堂写下,
本县保证汝之所写仅限涉案众人知悉,如有外传本官当严惩不贷!」
常婆闻听此言上前几步,拿起笔来龙飞凤舞,片刻之功刷刷点点
好长一段过往尽书纸上。
大老爷转过纸张低头默读,读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