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戛然,乌云骤散。
没有了查克拉维系的幻境瞬息崩碎,唯有那断裂在地表的断木和被雨水浸湿的泥土还残留着些许印记。
如是真切的现世,真的是幻术所能达到的地步吗?
伴随着幻术的解除,在场的四名暗部精英无不面面相觑,尽皆能够看见对方眼中所浮现出的惊骇之色。
明明方才的他们已经向四周离散,并想要籍此合围视野中的那位少女。
可是结果呢?
结果却是在脱离幻境后,自身根本就没有离开原地半步!
所见的距离,皆是虚幻!
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过诡异,太过恐怖。
难怪三代目大人会说出,若是对方执意想要己方的性命,那么他们已然是一具死尸这样的危言!!
【为什么要闯入我作画的地方,打扰我绘画呢?】
猿飞日斩实在没有想到身侧的少女会用这样的反问来应对自己的询问。
而且从整个场面上来看,似乎确实是他们踏入女孩所在的区域,打扰了对方的兴致。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对于阅人无数的三代目来说,这仅是一种最孱弱的谎言罢了。
不过出于一些考量,他还是无法将这样的反驳拆穿。
因为,鞍马一族同宇智波是不一样的。
后者是被其在心中彻底放弃、乃至想要除之而后快的隐患世家;
前者则还存在一些的利用可能,若是鞍马八云能够顺利成长,对于木叶来说也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可供利用的价值也就愈大。
毕竟,鞍马一族可没有类似宇智波那般的狂傲、偏激体质,操控五感的能力固然是很不错,但尤有克制的方法,更不会像写轮眼出现‘泛滥’以及同期‘无解’的情况。
尤其是今日!
在看到那一张张青涩的面孔与不掩敌意的可怖眼睛后,猿飞日斩被彻底惊醒!
宇智波的没落,只是在外人看来。
于之眼中,这更像是一种涅槃的重生。
摒弃宇智波富岳的温和,扼杀宇智波鼬的对立,仅遵循宇智波荒一人意志的重生!!
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情境!
一瞬间,他的思绪继续深入:
宇智波、鞍马两族之间的关系,鞍马丛云最近的态度,以及鞍马八云若是真的能够崛起所造成的影响等等、等等。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两个没落的世家,甚至其自身在最初知晓鞍马八云住进宇智波一族时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抛开这些表面的虚弱去看、去解读:
这代表可是立于幻术巅峰的两种特殊血继限界之间的联合啊!
想到这里,猿飞日斩的眼瞳竟然在微微的颤抖。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再继续让这样的关系,这样的可能继续发展下去!
【孤立】、【分割】、【弱化】、【排斥】,所有能够削弱宇智波一族实力与影响力的方法都迫在眉睫。
“也对,确实是我们打扰到你作画了,真是抱歉。”
温和的目光取缔眼底的危险,祥和慈善的笑容也旋即将老人脸上的那抹僵硬之态驱逐。
对于鞍马一族,猿飞日斩自然是要保持拉拢的态势。
而这位觉醒了家族血继限界,且在体质上又逐渐呈现出向好态势的少女被更是重中之重。
“你是叫做八云吧?鞍马八云。”
“在你的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记得那时候的你就喜欢画画。”
“许久不见,没想到当年那个在家里随处涂鸦的小家伙,已经如此亭亭玉立,作画的水平也精湛了很多。”
简单的道歉很快就被温馨的追忆给覆盖。
整个昏暗阴冷的大环境,也在老人的声音里慢慢融化开。
若这样的情境能够做成一幅画,那一定是一幅爷孙共处的温馨画面。
只是,唯一有一点瑕疵的是:
不知是不是因为少女脸色很苍白的缘故,所以给人以一种冰冷、不近人情的距离感,使得这幅画变得有那么一些割裂感。
“嗯。”
在老人停顿良久的情境下,那缓缓收拾整理着画笔、画布的少女似想起了身侧还立着一位喘气的存在,随之缓缓轻哼了一个字以作回应。
面对这样的回应,即便猿飞日斩多么得能够忍耐,其脸上那和蔼可亲的情绪也微微有了一点变化。
“那么,代我向你的父亲问好。”
“我也好久没有去鞍马一族看看了,有时间过去拜访。”
他压抑着内心的缕缕糟糕情绪,以客套的字句将如是话题结束。
显然身侧的少女对于自己的身份与名头并不感冒,这般的唐突接触不仅没有起到什么好的效果,甚至还可能起到了反作用。
但其很快便收敛了自身的心情,在鞍马八云这儿的失利并不算什么,毕竟鞍马一族真正做主的还是女孩的父亲。
自己的目的向着鞍马丛云摊开就好。
相信对方,会以大局为重的。
‘啪嗒。’
画板轻轻合拢在一起,所有的物品都已经整理完毕,鞍马八云准备离开。
对于老人的话她则没有任何的回应,因为这已经超脱了其所能够回答的程度,贸然作答只会给鞍马一族平添上麻烦。
只是,就在少女提着作画工具与三代目擦身而过的时候,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悄然侵入了其心头。
这股气息是
是他回来了。
同样,猿飞日斩也似有了些许感应,视线随之朝着来路看去,可昏暗天光使之并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什么。
立于来路的暗部也是如此,依旧矗立在原地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应或是动作。
他们是村子里最精英的忍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难以逃离感知。
【是自己的错觉吗。】
未找到怪异点的猿飞日斩在心中想到。
不过,就当他想要遵循心中的感应继续探寻地时候,耳畔却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去鞍马一族路很偏、很远。”
“三代目大人若无要事的话,就不用浪费时间专门前去了,拜访的话我会代为传达给父亲。”
“以免耽误您更重要的公务。”
鞍马八云的声音很轻,且依旧裹挟着真切距离感。
这样僭越回答当然不是其心中真实所想,因为这或多或许都关系着鞍马一族的态度与走向。
可是,那家伙偏偏在这时回来了,甚至还粗糙地与三代目撞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