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攥住袖中木鱼木槌后沉声劝道:“我劝你就此打住,那邪术在发动时会吸食你的气血。
“如今你身受重伤,贸然动用后果堪……”
“住口!”善空和尚怒喝一声截断左章的话头,死死瞪着左章不管不顾的大声诵道:“自甘堕落,死不足惜!阿弥……”
“听你念完才是傻子……”左章见善空和尚一意孤行调动周身莫名气息,嘀咕一声足下一跺,整个人便如箭般疾冲而出,赶在对方身周气息变换前瞬间出现在善空和尚身前!
正在努力召唤金佛的善空和尚未曾料到左章这般迅捷,大惊之下不自觉的奋起双掌拍向左章!
可左章哪里容得善空和尚拍中自己,足下一闪侧步避开袭来的双掌,抬手一拳从善空和尚双臂之间穿过,重重砸在善空和尚面门!
拳肉相撞的闷响过后,面上鲜血淋漓的善空和尚闷声倒在地上,而双拳紧握戒备打量的左章却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面色凝重疾退数步回到张世山身前!
只因那被善空和尚调动的莫名气息,并没有随着善空和尚的晕厥而安静下来,反而开始剧烈的起伏波动起来!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善空和尚面上的血色急速退去,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果然邪门!竟真以生人气血为食!”见状心生骇然的左章丝毫没有再待在善空和尚附近的打算,连忙搀起已经恢复意识的张世山,毫不犹豫的撞破窗户跃出屋外!
而直到跑出张世山家宅的大门外,左章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一边戒备的盯着宅院内花厅的方向,一边拉住准备再跑远些的张世山,认真问道:“张大哥,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在左章拉拽下寸步难行的张世山无奈停下脚步,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心有余悸的将自己的见闻经历说了一遍。
“一丈高的金佛虚影?”左章沉吟片刻,细细回忆对照自己看到的异状,却忽然想起自己无聊时与木雕的谈话,不由纳闷道:“怎么感觉和松鼠的惑心之术有点类似?”
“又是惑心之术!”张世山闻言失声惊呼道:“难不成那和尚也是精怪?”
“不是。”左章摇头道:“他身上的气息与他本人不怎么相容,相比木雕和松鼠浑然一体,更像一件勉强套在身上的衣衫。”
不明所以的张世山挠挠头,转而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有人行凶杀人,自是要报官。”左章理所当然的说道:“不过张大哥你须记住,善空和尚是被你打伤的。还有,要想办法把缉妖司拽进来。”
对左章言听计从的张世山刚想点头,却忽然想起善空和尚这个正主还没死,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左章摇头道:“他活不成的。
“那邪门气息以生人气血为食,善空和尚身体无恙的时候还能坚持些时日。可他进花厅时就是一副憔悴样,刚刚他重伤之下更是执意催动。如此烈火烹油,恐怕殒命便在顷刻间了。
“至于那邪门气息,离了气血便成了无根之火,我们等到天明怎么也熬死它了。”
张世山闻言顿时放下心来,拍着胸脯点头道:“那好,等到天明我就报官!”
眨眼间数个时辰过去,当太阳开始毫不保留的挥洒阳光的时候,张世山径去报官,左章则抓紧时间,趁着官府赶来前拎着木鱼木槌回到花厅门外,确认已经没有一丝莫名气息后才走进门去。
花厅中,左章离去时重伤昏迷的善空和尚已经完全没了气息,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只不过他的尸身干瘪萎缩,仿若一具死去许久的干尸,根本不像是昨夜才死的模样。
“现场搜证这种活儿……有二十多年没上手了吧……”
被尸体惨状弄的心头有些复杂的左章叹了口气,收起木鱼木槌,蹲在善空和尚的尸身前开始搜索,不一会就搜出了一个布包。
打开布包后,只见其中是几本已经快被翻烂的佛经和几样杂七杂八的东西,左章看了两眼立即从中拿起一个木匣轻轻打开,露出一张略显陈旧却保存完好的纸质度牒。
“陈国……空源寺……善空……”左章瞬间记下度牒上的内容,然后将所有复归原样,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张世山的家。
而当他以最快速度赶回正心寺时,就见十余名香客聚在寺门前,冲着挂扣铜锁的大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自知误了开寺时辰的左章无奈上前冲众人告歉,打开寺门将一众香客迎进去,这才得空回到小殿中,麻利的入定诵佛进入须弥境。
“老秃驴!”左章刚进须弥境便急声问道:“你可知道陈国的空源寺?”
“百余年的小庙,惯好出苦行僧。”盘腿端坐的慧觉老僧慢悠悠睁开闭合的双眼,打量了左章两眼后笑问道:“遇到空源寺的僧人了?”
“何止是遇到。”左章盘腿坐下将夜间的事情说了一遍,皱眉问道:“空源寺与那邪术可有关联?”
“五十年前没有关联,如今却是不知。”慧觉老僧语气淡然的说了一声,然后缓缓摇头道:“至于善空,不过是一个遇到劫数的苦行僧罢了。”
左章闻言皱眉思索片刻,然后又问道:“为何我觉得善空用的邪术与惑心之术有几分相似?”
听了左章的问题,慧觉老僧看了看左章的双眼,缓缓说道:“运使术法需消耗灵力,可若是没有灵力,便要消耗别的东西。”
“生人气血!”左章心头一惊,略作思忖心头再生疑惑时,忽然发觉了慧觉老僧话语中的隐意,挑眉惊呼道:“你是说善空用的就是惑心之术!”
“不曾亲临,不敢妄断。”慧觉老僧摇摇头,话锋一转认真说道:“出去之后,莫要懈怠了修行。且去吧。”
说罢,慧觉老僧轻挥衣袖,便将满脸不爽的左章赶出了须弥境。
而就在左章回到小殿中的时候,张世山却惴惴不安的站在自家花厅的角落中,看着衣着怪异的一男一女蹲在善空和尚尸身前鼓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