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最近几年的修炼,陆渊的实力距离破碎虚空也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而已,此时真气外放,整个房间之中所有物品表面登时全都浮现出一层冰霜。
然而,在陆渊如此强大的真气冲击之下,师妃暄竟然没有选择运功抵挡,反而任由这股冰寒之力入侵到自己身上。
不到一个呼吸之间,师妃暄的月白长裙便已然冻住,乌黑的青丝也仿佛变成一缕缕的冰晶,就连眉梢都出现了许多冰霜,娇躯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你……”
看到这一幕,陆渊又气又恼,大手一挥,房间中的冰寒气息顿时消散一空。
“相、相公……”
师妃暄见状心里一甜,但陆渊真气对她身体经脉的侵袭却并没有因为外界温度的恢复而消失,她只觉得身体一痛,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陆渊脚步下意识向前半步想要扶她,但随即便又强行停下,冷声问道:“怎么,故意不运功抵挡,想要博取我的同情吗?”
“妾身不敢。”
师妃暄手扶书桌勉强站立,苦涩道:“妾身自知所做之事与夫君的意念相违背,不敢奢求能得到夫君的原谅。”
“你既然明知所做之事与我的意念相悖,为何还要做?”
陆渊怒问道。
当初他赢得对佛门的最后一战后,师妃暄主动表示,愿赌服输,自愿跟在他身旁做了一名侍女。
最开始,陆渊对师妃暄自然也是心存警惕的,毕竟师妃暄之前的表现实在不像幡然悔悟的样子。
可是慢慢的,随着师妃暄在他身边日久,陆渊便发现,师妃暄的思想信念的确在慢慢的改变。
从最初的完全不认同,到之后的稍有认同,再到最后的醒悟……
这个过程非常真实有逻辑。
也正因此,陆渊觉得是自己将她改变,再加上师妃暄到底是一个倾国美女,于是陆渊最后便也将她一同娶到家中,视为家人。
正是因为以往种种,当发现师妃暄竟然暗中背着自己还在为佛门复兴做事之时,他才会如此愤怒。
不夸张的说,他此刻对师妃暄的恨,比对梵清惠还要多。
“相公,妾身到底是佛门一份子啊。”
师妃暄双眸含泪,梨花带雨:“妾身从懂事开始,便一直在佛门长大,不管是师父还是师姐待我都极好,我……我又怎么能放着静斋不管?”
“所以,”
陆渊双目死死盯着师妃暄问道:“从你接近我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都在演戏不成?!”
想到自己这些年和师妃暄的朝夕相处都是假的,陆渊只觉得穿越多个世界从未如此难受过。
“不是!”
师妃暄大惊失色,忙道:“妃暄可对佛祖发誓,自成婚那日开始,妾身对相公的真心便再没有一丝变过,此生此世,妾身绝不会做任何伤害夫君的事!”
陆渊也修炼过《慈航剑典》,更是大宗师的修为,因此他的灵觉能清晰无比的感受到,师妃暄这番话完全出自肺腑,一片赤诚。
看着师妃暄清澈的眸子,陆渊心里稍暖,闭目道:“我的长生真气极为霸道,虽然你这几年功力突飞猛进,但若再不运功抵御,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听到陆渊关心的话,师妃暄嘴角浮现一抹喜意,低声应了一句,便运功驱除体内的寒意。
片刻之后,师妃暄秀口微张,吐出一口冰冷的寒息。
寒息落地,溅起一片冰霜。
见师妃暄的脸色重新恢复红润,陆渊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此次的事件之中出力多少,但我也不想再去深究了——只要你从今开始和慈航静斋彻底断绝关系,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尽管佛门复兴的速度有些出乎陆渊的预料,但是正如李世民所说,此时朝堂上道门已经有些一家独大了,虽然道门不像曾经的佛门那样不交税,搞独立于朝堂那一套,但长此以往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不利的。
因此,如果能趁这个机会让师妃暄彻底脱离慈航静斋的话,陆渊觉得这件事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有他存在,佛门永远也别想恢复如初。
然而,
就在陆渊以为这桩买卖还可以说划算的时候,却见师妃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怎么,难道你还想继续为慈航静斋做事不成?”
陆渊的脸色彻底阴了下来。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说这个世界,就是在现代社会,一个女子结婚之后如果出卖丈夫利益去弥补娘家,那都是很难被人原谅的事。
陆渊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度量狭小之人,可是在自己给师妃暄机会,她却还不抓住,甚至想要继续违背自己利益的话,陆渊也是出离愤怒了。
“妾身知道,自己所做之事不容于世间,但……”
说着,师妃暄流泪跪在陆渊面前:“夫君,妃暄毕竟是慈航静斋之人,如今师父养育之恩没有报答,怎敢言脱离?”
“那你就觉得可以背叛我了吗!”
陆渊怒声问道。
“妃暄不敢!”
师妃暄摇头流泪。
看着师妃暄虽然流泪却坚定的神情,陆渊猛地意识到什么,双眸不由睁大:“你……你想要离家去慈航静斋?”
“求夫君成全!”
师妃暄一个头磕在地上,身形不断颤动,显然在强忍哭泣:“夫君对妾身的情意妃暄此生无以为报,只求来世能做牛做马,长伴君前。”
“你……”
陆渊用手指着师妃暄,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师妃暄竟然会选择慈航静斋。
眼见师妃暄态度坚决,陆渊心中也是涌起一团怒火:“好,既然你意已决,那咱们从此便一别两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说完,陆渊转身来到书案旁,挥毫写下一封和离书。
“师妃暄,从今日起,你我便不再是夫妻,下次江湖相见——是敌非友,各不留手!”
说完,陆渊将和离书掷到她身前的地上,转身大步离去。
“夫君……”
看着陆渊决绝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地面上白纸黑字的和离书,师妃暄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在身体中流转,五脏六腑好似在被一条毒舌不断啮噬撕咬,痛入骨髓。
“对不起,夫君,对不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