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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花花会保游你的 为舵主“书友151029193928889”加更

    长毛去了紫阳街。

    他像个孤魂一样游荡。

    路过某个角落就停下。

    反反复复的看。

    一旁卖高仿表的小贩招呼他。

    “你啊,来找小路买字么?”

    “啊,嗯。”

    长毛愣愣的回。

    “他啊,生病了。”

    “要买字,你得下次咯。”

    “生病了……”

    长毛呆呆的重复。

    “那,那,那您知道……”

    他结结巴巴的说。

    “他住在哪吗?”

    卖表的小贩摇摇头。

    “这我哪知道啊。”

    “嗯,嗯。”

    长毛一下一下点着投。

    “是的,是的,怎么会知道呢。”

    小贩奇怪的看他。

    虽然谁都能一眼看出眼前这人没几个钱。

    但小路那孩子立了规矩,卖字也不收这些玩意,假如有个好故事什么的,在小路这可比钞票好使。

    眼前这人臭了点,脏了点,但不得不承认,要说故事,八成是有的。

    正是考虑到此,加上这人来回的在路明非摊位前徘徊,他才开的口,叫住了他。

    也是存了日后小路他回来,还能多门生意的打算。

    再怎么说,路明非那小伙子是真招人喜欢,手脚勤快人也灵光,旁边几个摆摊的大火谁有点事,搬个箱子收拾货物,叫一声路明非麻溜就来了,乐呵呵的帮忙却一口水都不要。

    如此一来二去,路明非在这边的人缘便算是打开了。

    只是搭了话才发现,跟前这小伙子不光没钱,似乎这脑袋也不很灵光啊。

    “那,那个,麻烦您……”

    长毛结结巴巴的说。

    “前阵子跟在路……路小哥身边的那人,您记得么?”

    “哦。”

    小贩恍然。

    “你是说韩丫头啊。”

    “对对对。”

    长毛反复的捏着衣角,手心的汗早已将之浸湿。

    “您知道,她在哪么?”

    “今天还来不来……”

    “我咋知道韩丫头住哪啊。”

    小贩摆摆手。

    “他嘛,今天也没来,小路不是生病了么,这俩人一起的,你要找她,也得过几天咯。”

    “这样啊。”

    长毛喃喃。

    “找不到,找不到。”

    小贩看了眼他,摇摇头。

    怎么看都是个脑子不好使的。

    总算是从自我的世界中走出的长毛晃晃头。

    “谢谢!”

    “谢谢您了。”

    他对着小贩鞠了两躬。

    “耽误您做生意。”

    “实在不好意思。”

    小贩倒是乐了。

    “行了行了。”

    “你这啊,我也受不起,回头给折福咯。”

    长毛就局促的张嘴,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和人好好交流了。

    语言的技能并非人类与生俱来,用进废退,你许久不说话,是真的会丧失了交流的能力。

    “我晓得,我晓得。”

    小贩乐呵呵的说。

    “你呀是个有礼貌的,行了,走吧,回头小路他来了,我提一嘴你。”

    “对了。”

    小贩想起来。

    “你咋称呼啊,回头我好跟小路他说。”

    长毛张了张嘴。

    “不用了。”

    他低沉的说。

    “来不及的。”

    小贩又奇怪的看他。

    这人咋回事,一会有礼貌一会又神神叨叨,可真搞不懂。

    “总之,还是谢谢您了。”

    长毛认认真真的鞠躬。

    没来由的小贩忽然就想啊。

    假如给这人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把长发给剪了。

    大概,会很招女孩子喜欢吧。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气质。

    这玩意与你穿五十块三件的路边摊还是银座里的阿玛尼没关系的。

    所谓的气质啊,来自于你从小到大生长环境的熏陶,来自于你无关乎学习技能和增长见闻所看的书,不抱有功利目的,只是单纯的欣赏文字的美。

    就像有人听着钢琴曲闭上眼就见了月光,有人读着文字也能嗅到玫瑰和郁金香的芬芳,看到夜晚沙漠上升起的城堡。

    只是单纯的美。

    如是种种,你看过的书,听过的歌,见过的人,去过的地方。

    掺在一起,经岁月以酿成悠久的香,便是那所谓的气质。

    很奇怪的。

    长毛身上就有这样的气质。

    哪怕他几天不洗澡。

    在垃圾堆里睡觉。

    头发又长又是肮脏。

    但再他温和的说谢谢时。

    在他偶尔的眺望远方时。

    那脸上的神情。

    像极了诗人。

    他蹒跚着往回走。

    在老井巷。

    长毛冲了个冷水澡。

    那冰凉的水打在身上。

    男人瘦弱的上半身可以清晰的剑道十二根的肋骨。

    他咬着牙。

    眼中逐渐燃起灼灼的火。

    就像多年前小雅背井离乡的那一晚。

    她一个人孤独的走了。

    而他拿着刀去把噩梦终结。

    今天,无非再重复一次。

    是的,无非如此。

    他想。

    只是那人轻松捏死黄狗的样子始终萦绕于脑海。

    忽然有那么一刻他意识到了。

    这条路。

    或许没法回头。

    长毛犹豫了下。

    他继续洗澡。

    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色将明。

    长毛睡不着了。

    就望着远方的天空回忆他这一生。

    回忆美好的童年和青梅竹马。

    直到乌云遮蔽了天空一切都没了意义。

    想了许久,许久。

    天亮了。

    车子鸣笛,行人拥挤。

    这座城逐渐醒来。

    他也该上路了。

    长毛走啊走,走啊走。

    挑了家最便宜的理发店。

    他进去,放好花。

    洗完头,在椅子上坐好。

    “就剪短么?”

    理发师问。

    “嗯。”

    长毛看着镜中头发盖过鼻子的自己。

    “刘海到眉毛上面,把耳朵露出来,头顶和后面打薄。”

    “好嘞。”

    一把把头发往下掉。

    显出了男人俊俏的脸庞。

    换剪刀的间隙,理发师还奇怪的回头看上两眼。

    这男的,好帅啊。

    怎么进门时一点都看不出?

    很快理发师也想通了。

    就这人进门时那拖把似的发型。

    半张脸都给遮住了。

    能好看这才有鬼。

    “好了。”

    理发师用吹风机吹掉了碎发。

    他最后还给帮忙剃了胡子和汗毛。

    再看镜中的男人。

    完全是换了模样。

    苍白的脸,秀气的眉眼。

    那眼中还有深邃如海的忧郁和过往。

    这次不是像极了诗人。

    他就是个诗人。

    “八块钱,事么。”

    长毛问柜台的服务生女孩。

    “嗯。”

    女孩轻轻的答应。

    她还在拿眼害羞的偷看。

    长毛骨节分明的手排开了八枚硬币。

    他忽然就想起了孔乙己。

    那会他抱着鲁迅全集。

    小雅就在旁边看张爱玲。

    两人偶尔读一段书中的文字给彼此听。

    青春是温暖的阳光照出淡墨的书香,白裙的女孩把玩着书签,听你讲美好的诗篇和远方。

    小雅。

    长毛想。

    他抱起了花。

    出门。

    午饭是一顿水饺,十四块。

    这次不会有人赶他走了。

    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再剪短了发。

    他是真的招女孩子喜欢。

    隔壁桌的女孩和同伴交头接耳。

    偶尔偷看上一眼独自坐着等水饺的长毛。

    她们小声的讨论这位忧郁男人的职业。

    是老师么?

    教什么的?

    应当是语文了,她们想象男人白皙宽大的手掌持着书,一手用粉笔在黑斑上写徐志摩的再别康桥,然后是低沉的嗓音将之朗诵,没有学生吵闹也没有学生走神,再调皮的孩子也会静静的听。

    这时就该有阳光从窗外打在男人身上,使他眼中的忧郁再轻再柔,哪怕只是一点。

    隔壁桌的另一个女孩有不同的见解。

    她认为男人不该有老师这样固定的工作。

    他应该是自由的。

    像诗人那样。

    理由就是男人身旁的花。

    能做出带着花来吃饭这般浪漫的事,他就是天生的诗人。

    老板端上了水饺。

    长毛轻轻的道了声谢。

    听得隔壁桌的两个女生眼神都要化了。

    长毛吃下最后一个水饺。

    没有硬币呢,小雅。

    他在心里想。

    于是感到了淡淡的遗憾。

    只是淡淡的,不浓烈,不刺鼻,令不得人酩酊大醉,也没法使肝肠寸寸的断裂。

    可就是这般淡淡的,最是叫人难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