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形的无形的。
美丽的丑陋的。
有一个算一个。
在同一时同一刻。
齐齐将脸转向了诺顿。
千万人。
不。
千万的鬼都是笑起。
或冷笑,或阴笑,或干笑,或笑也不笑。
他们齐声道了句。
“公子,诶。”
老唐并不知晓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若是换做九州的人在此,必是颤抖着脱口而出。
“阎罗。”
民间传说山中老虎自有神异,它们在吃人之后会拘下人类的灵魂,令之成为听命于自己的伥鬼,为老虎骗来其他人类以供吞食。
这便是为虎作伥的由来。
而阎罗之所以为阎罗,其真正的缘由,正在了此。
九州的武者惊恐的发现。
阎罗的领域,无望天,有一骇人功效。
也不知阎罗究竟用了何种手段。
凡是死于他无望天中的武者,永远都无法安眠。
他们正如那传说中的伥鬼般。
扭曲了心智,套上了枷锁。
成了阎罗无望天中的魑魅。
日子一长。
死人一多。
便是成了如今这般的光景。
你看那嫁衣女鬼。
还有那孟婆老妪。
哪一个不是九州响当当的武者。
只一朝死于阎罗之手。
便落的如今这般下场。
他们成了无望天的魑魅与魍魉。
那一日,武者云集,泰山北斗广发英雄帖,誓要围杀了那维祸武林的魔女。
他们也成了。
路明非孤身于江湖飘荡三载,做过乞儿,摸过包子,住过桥洞,打过野狗。
毕竟当时的他充其量只是个一干二净的白纸,小学初中高中的知识全加一块,也没哪个老师教了穿越回古代如何谋生,江湖险恶又怎样提防。
好在他有武道傍身,不至于稀里糊涂的死了去。
后来每每回想,那时的他,可真是狼狈。
但路明非从未后悔。
小师妹啊。
师傅走了,小师妹又在某一日留下书信,说是要与师傅报仇后不辞而别。
路明非早该看出来的。
从前笑的那般好看的她。
自师傅走后,就再也没笑过。
路明非真的该早就发现的。
当小师妹一遍遍的教他梅子酒时。
她当时说。
“少了梅子酒,师兄你可怎么办呢。”
路明非就笑嘻嘻的答。
“这不是还有你么,你酿的已经很好啦。”
小师妹就淡淡的笑了。
可那笑却如此苍白。
当时的路明非却被小师妹以“身体抱恙”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往后的日子,在他图杀后偶尔清醒的空当,路明非便一次次的想起小师妹那苍白的笑。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孤身于江湖漂泊,苦寻小师妹三个年头。
当路明非终于找到她时。
是在武林众门派围攻之中。
他们人是那么多。
路明非一路冲来,血染红了衣衫。
还是迟了。
小师妹在他怀里。
她说。
“路师兄,我没法,给师傅报仇了。”
路明非手忙脚乱的试图用手去堵住小师妹身上的血。
可伤口是那么多。
他哪怕是三头六臂,也于事无补。
路明非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无妨。”
他说。
“我来。”
小师妹缓缓的摇头。
“师兄。”
她说。
“你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