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水刺激着神经，沈白衣猛地打了一个寒噤。
“你这是做什么？别染了风寒，快出来！”芳官儿叫到。
沈白衣用脚踢着水，“芳官儿，你有名字吗？”
这么个突兀的问题，让芳官儿不知道从何回答。
“没有，自打记事，会唱第一句唱词开始，我就叫芳官儿。”
“我叫沈白衣。”
“我知道。”
“我是不是沈惊蛰的儿子，我是闻人胥的儿子。”沈白衣抬起头，盯着方芳官儿的眼睛，眼神里悲悯，让芳官儿不由得为之一震。
“你······你说什么？你是谁的儿子？”
“闻人胥。”沈白衣面带微笑的又重复了一遍。
芳官儿一时半会没法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也······也就是说，你本来就应该是这北梁的安宁······哦，不对，是太子！那沈公子呢？他又是谁？”
“哥哥，他才是沈惊蛰的亲生儿子，我们的身份，神奇的对调了，是不是很可笑？”
沈白衣又洒了一把鱼食下去，那些拥挤的鱼蹭过沈白衣的脚边，黏黏腻腻的难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芳官儿问沈白衣，“公主呢？公主知道吗？”
沈白衣哼了一声，“嫂嫂若是不知道，又怎会与哥哥和离？”
“你的意思是说，公主什么都知道，根本不是和离书上面所说的，公主另有意中人？”
芳官儿的心里一阵慌乱，这种宁可破坏自己名声而保护沈公子的做法，根本算不上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是自损了一千八啊！
“嫂嫂很爱哥哥不是吗？”
芳官儿没说话，这样的事实令她也很难接受。
“可是哥哥骗了嫂嫂，骗了十余年，芳官儿，我真的想杀了哥哥。”
芳官儿震惊的眼神，看向沈白衣，“你······”
沈白衣露齿一笑，“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的，我不会杀了哥哥的，不过是气话，嫂嫂那么拼命的保护这哥哥，我又怎会在嫂嫂千疮百孔的心尖上再插上一刀？”
芳官儿忽而有些心疼沈白衣，被当了那么久的不受宠爱的孩子，还失去了一条腿，差点饿死在了街头，。
在世界上转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所有不幸的开始。
“那皇上和贵妃娘娘那边？”
沈白衣将那唯一的一只脚收了上来，甩干了水，“他们，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芳官儿，我累了，我好讨厌这个世界的这些复杂至极的事情。”
沈白衣头一歪，靠在芳官儿的肩膀上，“师姐，我很久没有见过师姐了，我好害怕，师姐不在理会我了，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给我温暖拥抱的，就是师姐。”
芳官儿一咬牙，伸出手臂，拥了拥沈白衣的肩膀，“好了，这下子，有第二个了。”
“芳官儿······”沈白衣蹭了蹭芳官儿，“你也很好。”
芳官儿低头浅笑，“我们都是一样的苦命的孩子，相互取暖而已，不用想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