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立马低头,不敢再让梁辉看到他的眼神,他谦卑道:“辉哥说的哪里的话,属下不敢。”
梁辉哼了一声,率先朝着裕州城门走去。
方林唯唯诺诺跟在梁辉身后,他怕啊,只要梁辉一与他说话,他就想到路上兄弟们是如何被梁辉拉着去垫背的。
裕州城外聚集了大批流民,一个个浑身脏污,犹如乞丐,流民实在是太多,裕州早就不接收了,此时,正派兵士在城门口检查,想进裕州,必须出示户籍或者是路引证明,否则只能站在这裕州城外等死。
梁辉和方林本来就是临时起意叛逃出来的,哪里有路引,户籍倒是有,但是两人哪里敢拿出来。
城门兵查的紧,要想那些人放他们进去,要么有录音要么就有银子贿赂,可这两样他们都没有。
于是只能暂且找个地方先潜伏起来,等两日看看有没有机会趁乱混进城。
裕州城外到处都是流民,幸好现在不是冬日,否则这些人一直待在城外,几个晚上怕是就要冻死。
梁辉方林这一路走来,已经适应了流民们毫无善意的抢夺,两刻钟前,两人还抢了一对流民母子的馒头,孩子被他们推倒在地,女人直接被他们拳打脚踢,女人怕自己的孩子被打,拼命地护住自己的孩子,拳脚加在她的身上,她死命咬着牙一声不吭。
打到最后梁辉和方林都觉得没意思,吐了口唾沫在女人身上离开了,他们找了个墙角窝着吃已经馊掉的馒头。
而被打的女人却再也没有起来……
被女人护住的孩子很快就被别的流民带走,不知道那孩子是被带走养了起来,还是成为了别人的食物。
梁辉冷眼看着,觉得这世界本来就残酷,有几个人会像是容二一样捡到一个奶娃娃就养着,那奶娃娃只会拖后腿而已,如果不是那个孩子,燕王殿下会得疫病?这就是他们的同情付出的代价!
这这么在裕州城外混了三日,他们成为了流民中的一霸,老的流民们不敢靠近他们,新的流民也离的远远的。
只是流民日子都不好过,不过都苟活着而已,梁辉再厉害也只能抢到一些残羹冷炙,勉强过活罢了。
从远处看,梁辉和方林两人与乞丐也无半点区别。
这天,两人蹲在城门口不远处突然看到一队颇为不一样的人马进城。
这行人差不多有七八十人,队伍严整,中间是两架马车,后面跟着若干运货的商队,为首的一行护卫格外有气势,一眼看去就不像是一般的商队。
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从一辆马车里跳下来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穿着小羊皮靴,一身灰色的短袍,他快步走到最前面,向拦住队伍的城门兵出示了一件文书,城门兵一脸傲慢的神色突然变得谦卑起来,点头哈腰的对着灰袍年轻男子施礼,诚惶诚恐的模样。
梁辉眼睛眯了起来,死死盯着灰袍男子,“方林,你有没有觉得这男人很眼熟。”
方林顺着梁辉指着的方向看去,顿时瞪大眼睛道:“辉哥,那……那不是靖勇侯身边的常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