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歌听年轻男子说完,才知道西城有专门聚集病患的布坊。
不得不说,面对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灾后疫病,燕南山和齐大夫这样的做法确实是最正确的。可像是百姓们说的,如果布坊里管理不好,是当真会加重病患们的病情,比如有的人进布坊时症候较轻,可被布坊里其他的重病病患一传染,症候会立马加重,生存下来的可能甚至还不如在家中养病。
沈千歌目光落在仍然站在院门口的燕南山身上,语气严肃,“燕统领,这位兄弟说的话可是真的?大家可有误会你?”
燕南山头垂了下来,神情沮丧,他嘴唇紧紧抿着。
见他什么话也不说,沈千歌眉心就拧的更紧了,看燕南山在被百姓们这般群殴的时候都没还手,这应该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那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不出来解释让大家知道他的苦衷?
见燕南山不说话,百姓们忍不住心中的火气,又谩骂了起来。
片刻后,燕南山身后的男人先忍不住了,他怒吼了一声,“你们闭嘴!”
许是这男人脸色狰狞,又突然出声,让大家骇了一跳,很快慢慢安静下来。
男人要走到燕南山身前,却被燕南山一把拉住了,燕南山警告道:“二弟!”
男人一把甩开燕南山的胳膊,“大哥,今天你就算拦着我,我也要说!”
而后这男人走到两方人的中间,他先是朝着沈千歌的方向抱了抱拳,“六爷,我是燕南山的义弟,洛城人,父母早逝,八岁就在洛城当乞儿,后来是燕大哥给我的一口饭吃我才活了下来,你们只知我侄儿患了疫病,又可知我侄儿是如何患病的?他一个六岁的孩子,每日被大嫂拘在院子里,都没出去过,怎么染的疫?他若是要染病,也应该大嫂或是大哥先染了,再传染给他,可现在我大嫂还好好的,孩子却染了病,这不是蹊跷?而且你们一个个忘恩负义,如果当初发现疫病,不是我大哥和齐大夫的决定,这西城怕是都要成死城了!”
这男人话音一落,百姓当中一中年妇人就色厉内荏的道:“你们别找借口了,我们家里有人染疫都是送去布坊,难道现在因为染疫的是燕统领的儿子就能特殊吗!”
“就是!这分明就是你们找的借口!就是不想去布坊!如果不去布坊,我们街坊邻里也被感染了怎么办!你们是不是想害死大家!”
……
沈千歌看向燕南山和他这位义弟,原来他们怀疑孩子患病不简单,怕是有人故意让孩子染疫。
周围已经有百姓因为不满燕南山对他的孩子下手了,那这个时候燕南山将孩子送出去,怕是很快就会出意外,这怕也是燕南山为难的地方。
沈千歌准备询问燕南山对这件事的怀疑可找出了证据,刚要开口,院子里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而后就听到一个女人嘶哑的声音,“我儿患病就是你们这些人害的,现在还想将他送到魔窟去,告诉你们,今日你们谁敢将我儿带走,我就跟谁拼命!”
话音一落,沈千歌就看到一个穿着荆钗布裙的中年妇人举着一把菜刀,满面憔悴的要冲出去与外面来闹事的百姓拼命。
众人被这女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幸而到院门口的时候就被燕南山给拦住了。
“三娘!”燕南山呵斥道,一把就夺走了她手中锋利的菜刀。
这被燕南山叫“三娘”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燕氏。
三娘手中的菜刀被丈夫抢走后,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