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的水渍刚刚干透,散发着一股轻微的霉味,砖瓦上长着一簇簇青苔。
破旧的木梁上,蜘蛛网结了一层又层,吐着丝的蜘蛛张狂的看着梁下的人,张牙舞爪,一副好事者的姿态。
柴火熊熊燃烧着,火光的热度烘着人脸都烫了起来。江皓坐在炉灶旁,锅里烧着水,双眼却紧盯着炉灶旁的小炭炉上的药壶,浓郁的檀木香药味充斥着整个破旧的屋子。
江皓按了按有些酸麻的小腿,久坐的发胀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刚站起来拿着仅剩几片扇叶的葵扇轻轻扇着炭炉口,炭火火势渐渐大了起来,药壶口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
“咳咳,噫”一阵急促的喘气声从隔壁房传来,此起彼伏,夹杂着一声声短促的叫唤,喘息的声音让人无比揪心。
江皓立马扔下葵扇,朝一旁的里屋冲去。
黄色土坯泥砖盖的房子,白色的蚊帐一边放了下来,一边挂在红色塑胶挂钩上。深色的黑檀色木桌上放着一堆用纸包着的中药,几瓶塑料瓶的喷雾的东西东倒西歪。
床上躺着的妇人脸色苍白,还带着去不掉的蜡黄,因为胸腔内强烈的窒息感,喘气声越来越急促,困难的呼吸让她的胸口起伏不定。
“皓,皓药,咳咳”犹如溺水的人一般,她无力的伸出手,一个劲的朝江皓唤着。
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身子侧躺在床上,蜷缩着,肌瘦的脸庞和瘦小无比的身躯,挣扎着争取着苟活的一线生机。
江皓看此情景,虽然早已习以为常,但心里免不了泛起一阵酸楚,自己母亲遭这样的罪已经二十多年,他却无力改变,甚至连买瓶救命药的钱都没有。
沉重的挫败感压得他都喘息不过来,眼眶里蒙上了一层薄雾。
顾不上抹掉眼里的泪水,江皓在桌上一顿好找,在瓶瓶罐罐中仔细端详着,使劲摇了摇瓶身,总算找到了一瓶仅存的喷雾剂。
他捉着瓶口,使劲的摇晃,让药物充分的被搅匀。拔开瓶盖,蹲下身抹了抹母亲脸上的泪和鼻涕。
“妈,妈,快,快吸。”江皓拿着药瓶,喷头对着她的鼻孔插了进去。
被挤压的瓶身只是吐出了稀薄的气体,顺着她的鼻腔直达胸肺,顿时舒缓了她那紧张且严峻的窒息感。
呼吸开始慢慢变得平顺起来,鼻腔内药物的刺激让她不得不贪婪的大力呼吸着,喘息变得越来越平和,江皓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望着手上的空瓶,他想起陈龙最后跟他的较量。
昨天他把陈龙打了,可他也没有告自己,反而说这两天查明中间人欠薪的情况,给他一个交代。
这一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的大话还是真的能信守承诺。
就像肖尧那样,一直都找不到人,这个林场的中间人跑了那么长时间,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看着病危的母亲,还有辛苦得佝偻了腰的父亲,江皓只能懊恼又无奈的抱着头,蹲坐在地上抓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江皓母亲看见自己儿子第一次露出这么愁苦的神色,刚缓过来平复了气息,心里却又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