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他和辛德拉的研究,虚空生物生活的位面应当是一个死寂、物质流失的精神位面。
虚空位面的物质几乎被虚空吞噬殆尽,为了满足饥饿欲望,虚空无比渴求来到新的物质世界,掠夺,吞噬
但哪怕最强大的虚空,也无法跨越位面之壁。
虚空的精神无序且混乱,这与取巧开启位面之门所需的智慧相违背。
它们本身的力量还不足以破开位面间的壁垒,只能依靠物质位面为其开辟的通道。
但物质位面也并非人人都有这样的能力,能开辟位面之门的大小也并不一样。
像是眼前的小型虚空通道,强大的虚空生物根本无法通过,它们会无视这一通道。
关于第一个打开了通往虚空的位面之门的人,瑞恩也不知道是谁。
但那人无疑是一名法师,只有魔法才能窃取世界的权柄,才能通过权柄去沟通其他位面,并打开位面之门。
就像是现在
瑞恩感知到脑海中,多出一个位面坐标,深蓝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波动。
凭借世界符文的权柄,他也有开启虚空通道的能力。
“有趣”
通过小家伙回传的信息,他看到了一只有意思的“生物”。
虚空通道的另一边
混沌、无序、未知、神秘、狂放
无论什么异常的词汇安在这里都并不合适,硬要说的话,似乎“虚无”是最合适的形容。
这里没有光、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以及无穷无尽毫无意识的生物。
蓝色的身影浮现。
小家伙在无尽的虚空中漂浮向前,短小的四肢卖力摇晃,如同搅动一潭死水,那条蓝火焰般的尾巴在它身后左右甩动。
它张大深蓝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里并非一直都处于虚无与沉寂,至少在它眼中不是。
紫色的光球时不时亮起,每次亮起,总会爆发一声炸弹爆炸的轰鸣,将一团密密麻麻的虚空生物砸成紫色的肉泥。
而光球的源头,却是一个和人等高,身披虚空外壳的“怪物”
“它”的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死角的被一层黑紫色的皮肤所覆盖。
如果这能被称之为“皮肤”的话。
皱褶,粗糙,又布满嶙峋锋利的骨刺实在难以想象,穿在身上是何种感受。
除了怪异的皮肤外,“它”还有一个怪异的脑袋,纺锤形或者橄榄球形脑袋表面光滑坚硬,像是某种虫类的甲壳。
“它”没有多余的五官,只有两条细长蜿蜒向下的紫色眼睛。
谁也不知道它们正注视着哪里。
而这一切,都不是“它”最惹人注目的地方。
在“它”的双肩位置,向后延伸出了两对翼装的暗黑甲壳,和脑袋的材质类似,看上去流线型十足,前端各装有一枚紫色光球。
刚才亮起的紫色光球,正是从这里激射而出的。
在小家伙观察期间,又有几发紫色光球从甲壳内射出,炸在小家伙与“它”的中间,将中间隔着的如虫般的小型虚空生物清理一空。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大家伙!
小家伙眨巴了两下眼睛,大耳朵微抖,露出了类似人一般的意外表情。
它歪着头,驻足打量“它”。
感知到“它”的视线似乎朝自己望来,小家伙明显犹豫了一下,最终抬起前爪,朝“它”招了招。
“咕!”
随后小家伙鼓起一口气,将小脸涨得滚圆透亮。
它努力憋着气,张开自己的小嘴,一道细小的蓝色光线从口中射出。
这道光线疾如闪电,瞬间穿越了两者的距离,将中间隔着的虚空生物近乎清空。
但当光线射中“它”时,却并未造成任何伤害。
反倒是“它”反应了过来,身形快速朝小家伙的方向冲来。
小家伙并不惊慌,反倒是光线横扫,又是击溃了一大片的小型虚空生物。
最终,“它”跨越了不算短的距离,终于来到了小家伙的身旁。
小家伙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奋力晃动短小的四肢,努力爬上了“它”的甲壳。
这个过程中,两个刚结交的伙伴配合默契。
紫色光球和蓝色光线交织,阻止任何虚空生物的靠近。
爬上对方的甲壳后,小家伙甩动尾巴,指了指身后的虚空通道。
虚空通道只有井口大小,但也足以够身材娇小的“它”通过。
“它”并未迟疑,带着小家伙一起,一同进入来时的虚空通道。
陵寝内,见到一只类人形的虚空生物从通道中跃出,伊泽瑞尔和卡特琳娜近乎同时摆出攻击姿势,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与紧张。
不过当他们看到瑞恩并未作出反应时,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在伊泽瑞尔看来,以现在议会长先生表现出的实力,虐杀这种大小的虚空生物简直不要太轻松。
“冕下”
倒是卡特琳娜,见到那虚空生物蓄势待发的模样,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瑞恩朝她小幅度摇了摇头,继而微笑着将视线移回到“它”的身上。
下一刻,他竟是微微躬身,做了一个恕瑞玛表达敬意的礼节:
“欢迎回来,在虚空中活下来的同族。”
听到这句话,“它”戒备的动作瞬间僵住,伊泽瑞尔和卡特琳娜同样瞪大了双眼。
无论是从上到下,从左至右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只货真价实的虚空生物,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同类?
他们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它”,似乎要穿破“它”的保护,看透是什么样的人类能够在虚空活下来。
“你认得我?”
一道女性特征明显的声音响起,只不过语气不连贯,带着滞涩的颤音。
“它”或者是她,发声的部位也十分奇特,是从那甲壳般的头部内传出的。
此外,她说出的语言并不是他们熟知的大陆通用语,让人感到陌生,卡特琳娜甚至无法分辨具体的含义。
反倒四处探险的伊泽瑞尔觉得熟悉,他看着面前这位奇特的女士,猜测这是来自恕瑞玛某个偏远村庄使用的语言。
“我并不知晓您的名讳,但你是我们的同胞,这一点毋庸置疑。我是瑞恩梅雷迪斯,来自诺克萨斯。”
瑞恩自报家门的流畅介绍道。他能从对方的声音中感到熟悉和亲切,就好像是曾经认识的朋友。
但对方的真身隐藏在表皮之下,就连他也不能窥探到其真实身份。
他口中说出的和她是同一种语言,那是艾卡西亚附近村庄使用的恕瑞玛语。他曾经游历过那里,得到过一些帮助。
恕瑞玛因地域不同,有着不同的用语习惯,相互之间差异巨大。
若不是瑞恩曾经踏足过那片土地,他也不会掌握这种语言。
“瑞恩梅雷迪斯”
她甲壳般的头部再次发声,不断呢喃着这个名字,
这一次,她说话的时候异常流畅,全然不复先前的陌生。
重复几遍后,她的音调逐渐变高,似乎是某段尘封的记忆苏醒,更像是压抑着某种难言的情绪。
最终这一切,都化作了一句满怀感情的话语: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