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真的不知该感谢你才好啊……”
因为情绪太激动,此刻付梦萍一直都在擦眼泪。
这时,小雨微笑着道:“妈,你先别这样,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感谢孔书成呢。哦对了,告诉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吧,书成进入奥数国家队了。哦对了,还有周落霞。”
付梦萍顿时眼睛一亮:“天哪,是真的嘛?这可真是好人有好报啊!书成,你一定要加油哦!”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放心吧,阿姨,我会加油的!哦对了,阿姨,我跟小雨刚才已经办理好出院手续了,等会儿帮您整理一下东西后,我们扶您下楼,咱们就直接回家吧。”
付梦萍点了点头:“好,好,咱们回家!”
于是,孔书成和小雨搀扶着她,走出了病房。
很快,他们三个就来到了电梯门口。
然而,当2号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付梦萍猛然抬头,看到了一个人。
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后,付梦萍差点儿惊叫了一声。
“阿姨,你没事儿吧?”
孔书成觉得情形不对,连忙看了一眼旁边小雨,发现小雨同样是脸色煞白。
他正想说些什么时,电梯里的一个中年男人,迅速地用手捂着脸,然后仓皇地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
电梯下去之后,付梦萍才咬了咬牙,冷冷地骂了一句:“畜生!”
孔书成:“……???”
他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才在电梯里出现的那位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虽然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病号服,但是从模样长相来看,却跟小雨姐妹俩很像。哦不,应该说,小雨姐妹俩的长相,很像刚才那位中年男。
于是,孔书成小声地问旁边的小雨:“刚才那个人,是你爸爸?”
小雨面无血色地回道:“我没有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
“……”
孔书成不再说话。
是啊。
小雨的爸爸名叫黄志军,他在妻子陷入瘫痪的时候,已然抛妻弃女,将家里仅有的三万块钱卷走了。从此以后,再无半点音讯。甚至,在去年冬天,当母女三人因为彻底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想要打开煤气轻生的时候,黄志军都没有出现过……
然而,不是冤家不聚头。
万万没想到,在付梦萍身体痊愈准备出院的时候,竟然好死不死地碰到了丈夫黄志军。从刚才黄志军的状态来看,他虽然动了手术,但是却依旧满面红光。这说明,黄志军混得仿佛还不错的样子。
孔书成搀扶着付阿姨,很快就来到了中医院住院部的一楼大厅。
因为是周末,大厅里人较多。
孔书成:“付阿姨,小雨姐,你们先在沙发上坐着,我去叫一辆出租车。”
说着,他就来到了中医院门口。
正准备叫车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身边。
没错,是黄志军。
此刻,黄志军虽然穿着厚厚的住院服,但是嘴里却还在抽烟,身材高大的他,缓缓地走到孔书成身边,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你叫……孔书成吧?”
孔书成定定地看了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黄志军那双三角眼立刻眯缝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孔书成:“其实,我很早就听说过你。”
孔书成依旧没说话。
黄志军:“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小雨的爸爸。”
孔书成:“小雨刚才跟我说,她爸爸早死了。”
“……”
黄志军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也是。她会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我并不怪她。”
“呵呵,你不怪他?请问,你还有脸怪她?”
孔书成看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只是低头查看手机,准备预约网约车的时候,黄志军突然用手指了指停在左边的一辆黑色奔驰s500:“要不,等会儿,让我的司机,送你们回去吧?”
“……”
孔书成没说话,但是内心却一震。
妈的,这个世道,还真是不公平啊!
像黄志军这种抛妻弃女的烂人,居然也发达了?
或许是洞穿了孔书成那一刻的内心戏,黄志军也有些自嘲地咧嘴一笑:“孔书成,其实跟你说实话吧。我跟付梦萍已经离婚了,所以从法理上说,我们早就已经不是夫妻了,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这么一说,孔书成顿时就不能忍了:“黄老板,你说你跟付阿姨已经不是夫妻了,那我想问问你,小雨和小云是你女儿嘛?你眼睁睁看着她们来露宿街头,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嘛?”
黄志军顿了顿,然后突然又摇了摇头:“有些事儿,你可能不大清楚……”
孔书成:“什么事我不清楚,你倒是说说看?一个父亲,能够在妻子和女儿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离开,呵呵,我就想问问,你这个父亲,还他妈是个人嘛?”
“……”
黄志军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目光有些涣散地看了看对面。
此刻,白茫茫的大雪,已然将整座城市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棉被。
黄志军:“孔书成,其实有件事儿,你应该也很清楚,付梦萍在动手术的时候,医生是不是让她的两个女儿输过血?”
孔书成:“你什么意思?”
黄志军:“我的意思很清楚。小云和小雨两个人,并不都是我的亲生女儿。”
他这么一说,孔书成顿时一惊。
没错,孔书成想起来了。
在付梦萍动手术的那天,有两位护士曾经激动地走进手术室,说了一些悄悄话。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以至于小雨和小云都没有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但是,孔书成却听得一清二楚:姐姐小雨的血型和妈妈付梦萍根本就不能匹配。
也就是说,姐姐小雨,根本就不是付梦萍的亲生女儿!
黄志军见孔书成不作声,于是点了点头:“看来,这件事,你也已经知道了。没错,其实,小雨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孔书成:“就算是这样,妹妹小云不是你亲生的嘛?你怎么就忍心不闻不问呢?你这么做,还能算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