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番所查之事,是能要了他身家性命去的。
“那人做的怎样标记?”
见孙老爷今日的脸色格外阴沉,几个手下不敢怠慢,赶忙呈上几张纸来。
纸上没有别的,就是五个歪歪扭扭的圈。
“这是什么东西?”孙老爷看着荒唐,于是问道。
手下忙回道:“便是那军汉划下的,小的们也弄不清楚,便原样画给老爷瞧瞧。”
孙老爷把纸一甩,眉头都拧成一团,声音里已经有了怒意:“就画成这样?”
孙老爷这一怒,于他们来讲可不是小事,另一个手下赶忙回道:“老爷明鉴,并不是小的们画成这样,而是那兵士就这么划的。小的们是比对着来的,大小模样一丝一毫都不敢有差别。”
孙老爷听了,却也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表情仍旧阴沉,那手下被看得一阵阵心里发慌。其他几人也跟着帮腔。
“当真如此。”
“小的知道事关重大,比对了好些遍。”
“老爷明鉴。”
几人七嘴八舌说了半天,孙老爷终于重新把手伸了出来。离得最近的那人立时会意,把刚掉在地上的几张纸递到了自家老爷手上。
孙老爷在案上将纸分别摆开,仔细端详琢磨了好一阵,又问了哪一张是在哪一处划的,此人什么时辰在何处,中间哪里有停留,是否与旁人说过话等等。
然而该问的都问过了一遍,这人绝对就是暗中查探,其中关窍却解释不清楚,这几个歪歪扭扭的圈,更是不明所以。
孙老爷想不透便不想了,又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他从驿馆里面出来,也没去别处,却往南市里头去了,还在成义客栈里要了个上房,就在那歇下了,说是要住上两日。”
这却奇了,成义客栈也是孙家的产业,却是为数不多的,完完全全干净的一个。
“白日间,他歇什么?”
“小的也不清楚,就往客栈里面通了消息,掌柜的让小二进去看了,那人没什么动静,像是,在等人。”
孙老爷听了,沉默半晌,突然一拍案头,猛地站了起来。
“糟了!前些日子我们买来的米粮,第一批进的就是成义客栈,他们这是要连根拔起!”
一句话说完,孙老爷已经发了狠,又问道:“今日可有人跟着他?”
手下忙道:“这一路我们盯得紧,并无人在暗处相随。”
孙老爷沉声说了两句“好”,随后指点其中一个手下道:“咱们在成义客栈后头还有个空着的院儿,你把附近的人都召集过去,埋伏好了,等我到了听令行事。”
那手下接令立时就走,孙老爷又吩咐另一个道:“你去让那掌柜找个人,假做传话的,把他引过去,就说此处不便,换个地方相谈。切记不要多说。”
重要的事安排完毕,孙老爷又指点吩咐些细碎事宜,不多时,便带着许多壮汉,一路往南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