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阴差阳错误杀了这一位,就将她当作自己人,说明在他们看来,这一位“唐明显”此行甚为机密,难以有旁的人参与其中,更不会相信会有此等误杀之类的巧合。
此时未完全信任于自己,恐怕只是出于习惯性的周全考量。
想到此处,温故便开口道:“李寻之事大体已定,而许仲彦一事亦不能出现纰漏。我也只是尽力周全,却不想竟有如此意外之喜。”
温故话间并未表露半分自己的立场,但却透露出自己知道李寻许仲彦之事。对方闻言,脸色果然彻底缓和了下来。
虽是如此,但还四下里看了一圈,这院子虽然宽敞,但此时院中房上,满满当当站了近百人。
文良见温故态度,知她心下有计较,便对这些人撤下了明面上的戒备,那人往前凑了两步,低声道:“此地人多,阁下怎能说得如此直白?”
温故认真回道:“此事紧要,我带来的都是极为亲近的信重之人,大可放心。”
那人点点头道:“原是如此,主上得阁下相助,岂有大事不成之理。只是主上何时改了主意?我等竟却不知。”
温故不知其中事由,也不便多问,只得道:“也是事急从权,甚为紧要,也只有我等知晓。”
对方道了句“明白”,紧跟着又说道:“事关大局,请阁下从速遣可信重之人告知主上。”
温故等的便是这一句,忙道:“主上现在何处?”
那人回道:“千砻县之事未成,主上便先行离开回去连州了,留我等在此处再做谋划。”
温故心中暗道了一声好,稳妥起见,又问道:“主上在千砻县时可有其他吩咐?”
那人摇摇头道,看了眼被绑住的那些护卫,道:“主上在千砻县扑了个空,实在是没料到一个小小的潼城太守也投效了二皇子,竟还能提前保下了李寻。既未成事,便匆匆回连州了,并未吩咐其他。”
事情又清楚了几分,温故却只是点点头,脸上展开一些为难神色:“只是,我既杀此人,日后恐怕会招惹上其他事端…”
话说到此处,温故故意停下言语,只是看着那人。
“此间既都是阁下信重之人,便也无妨,这些护卫杀了便是。”那人说完再看温故,却见温故脸上神色未变,继而又像想到什么一般,惊慌道,“大事既成,主上承袭大统,天下间便再无人敢过问此事,阁下飞黄腾达,我等仰仗阁下尚且来不及,当然也不敢横生其他枝节。”
刚才几番对话,温故已经知道此事甚大,也知道此人口中的“主上”身份必然了得,却没想到竟会如此了得。
结合这人前后话中的信息。上一次当中杀她的“唐明显”,应该就是大皇子唐显遥,而眼前这一位“唐明显”的身份,温故心下已经有了明确猜测。
温故和梁州军本想着隐藏身份,可如今,怕是牵扯进了一件真正了不得的事情当中,而且还牵扯得这般深。
但事已至此,却也没有其他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