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还是要战的。那么就需要兵器、粮草、银钱、人口。
刘著心中念着此点,忙得不亦乐乎,一道道太守令从太守府衙中传出,温故要梁州军全力协助他,每一道令几乎都能妥善执行。
潼城平常事宜,尽由刘著处置。
温故不需要事必躬亲,她只需要认出形势,清楚人物,然后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即可。
但有一件却例外,就是改过所为公验,去掉保人这一条。
城中大族原本以为刘著是个好对付的,过所之事只要分他杯羹,便能轻易打发了。却不想这太守没打算做个空架子,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来往了几回,刘著竟是一点没松口。
这太守在外人面前争了个面红耳赤,可没想到关起门来,还要去和自己人争。
“公验不能改!潼城才安稳了几天?又要改回去。百姓如何议论且不说,这就是让郑家孙家的那些人以为把我们逼得让了步,这次得了便宜,紧跟着就还敢来要其他!”
刘著人随着声音进门,表情焦急还带着点恼怒。
春夏之交,气候还算怡人,可刘著却出了满头的汗,不过身上官服倒是齐楚得紧,明摆着是随时注意着的。
温故也换了一身更轻便的襦裙,此时正读着书,听到刘著进了门才放下。
“拿个帕子给刘太守去去汗,天还凉着,莫要病了。”
一旁的婢女应声,取了帕子递给刘著。
“这些先不要管,公验真的不能改。那些大族一双双眼睛全盯在这上面,现在是紧要关头,不能留下商量的余地!”刘著也没有坐下的意思,火急火燎的道。
温故却笑道:“太守觉得不能改,那便不改。”
刘著一听温故这么说,眉头一皱:“这便完了?那传话的书佐怎么说非改不可?话都传不明白,我把他打发回家去!”
刘著说完调头就要走,却被温故拦了下来:“太守莫要怪他,话是我让那书佐传的。”
刘著疑道:“这是何意啊?”
温故知道刘著急着回去处置公务,如今他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十二个都泡在府衙里,便不多耽误,与他直说了。
“自太守回城至今,潼城有多少流民?”
刘著不假思索地道:“到昨日潼城及下辖七县共一千三百八十二人,外加今日寅时一刻开城门,有一百一十六人。酉时三刻闭城门前再报一次。连同各县,方算作今天人数。”
温故知他勤勉,此时见能随口报来,也赞许地点点头:“流民来处去向可有查验?”
刘著道:“当然是有,入城便要登记原籍所在、家中人口、以何营生。随后发放路引,而后还要记录在城中所住何处,哪里谋生,同居者谁,以供随时查验。”
“有连州来的吗?”
刘著疑道:“大多都是安平广阳两郡,连州哪会有流民?”
温故道:“先查查吧,过去没有,之后也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