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道:“三天前,有人找我带路上山,说找什么‘不死树’、‘忘情草’,小的虽然未曾听过此物,但贪心他给的酬劳,就满口应承了,原想随便糊弄他一番,赚点儿老婆本。谁知那厮忒也歹毒,看出端底,提着我一路飞到了这山顶,居然一掌将我经脉拍断了,丢下悬崖。好在小的命大,抓住了这株雪莲,等他走远了,才费尽力气,一点一点地爬了上来。”
二女听见“忘情草”三字,果然脸色微变,红衣少女叱道:“那人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模样?”
许宣挠头道:“那人自称无名无姓,眉毛胡子全都白了,年纪想必已经不小了。毡帽下藏了个光头……但我看绝非和尚,若是和尚,岂有这等心狠手辣的道理?”
“无名无姓?和尚?”白衣女子阿芙沉吟片刻,嘴唇翕动,朝红衣少女传音密语。
红衣少女“啊”地失声低呼,又惊又怒,道:“那魔头不是早……”被阿芙使了个眼色,又将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许宣喜道:“原来仙姑认得那人,那就再好也……”
红衣少女“呸”道:“谁认得那魔头了?你带那……那人来这儿盗采仙草,死有余辜,只被打断了奇经八脉,算是便宜你了。”显然已对他胡诌的话信以为真。
许宣心下更无怀疑,这二女既知道敖无名,必定与他所说的“两个老妖怪”有极深的渊源,只要跟着她们,定可找到忘情草。于是又哭丧着脸道:“我经脉尽断,哪能下得了山?两位仙姑万万不可见死不救,万一爬到半山,再撞见那魔头,那小的可真真死无葬身之地了。”
忽听西边又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阿芙姐,八妹,破茧之期就快到了,你们还没找到雪莲花么?”
另一个甜美的声音惊呼道:“咦?这男子是谁?”
只见两只似鹤非鹤的巨型怪鸟掠过雪岭,一左一右地朝红衣少女冲来。鸟背上骑着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妙龄女郎,一个身着蓝衣,一个黄裳鼓舞,苗条秀美。
许宣心中一动,这对怪鸟与当日洛原君一行现身戈壁荒原时所骑乘的飞禽毫无二致,难道那厮竟然与这些少女同出一门?
红衣少女朝那对双胞胎少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嘴唇翕动,显然在说敖无名上山寻盗忘情草之事,二女脸色齐变,跃下鸟背。。
蓝衣少女秋波流转,好奇地打量了许宣片刻,眼珠滴溜溜一转,在黄衣少女耳边低语,忽又格格而笑。
黄衣少女脸颊晕红,狠狠地锤了锤她的肩头,却忍不住也“哧”地笑出声来。
阿芙沉吟片刻,道:“梦耶,未醒,你们速速带这位甄相公回花神谷,把雪莲交给慕华师姐,以免误了少宫主的‘洗髓汤’,被姥姥责罚。我和八妹去周围探查那魔头的行踪。”
蓝衣少女嘴一扁,道:“误了‘洗髓汤’才好呢!我才不要什么妖怪来当‘不老宫’的少宫主。”
黄衣少女应和道:“就是就是!再说花神谷里禁止男子进入,若被姥姥知道了,才会被责罚呢!要送让八妹送去,反正大姥姥偏心最疼她,她又正值思春年华……”
话音未落,红衣少女已如一团彤云扑了过来,她尖叫一声躲闪开来,绕着阿芙奔走,格格大笑。
许宣默念了几遍“花神谷”、“不老宫”,却想不起听过这么个所在。
阿芙道:“好啦,八妹,未醒,别闹啦。见过那人的只有这位甄相公,若那人真是姓敖的魔头,需得尽快禀报姥姥,有所提防才是……”
那黄衣少女未醒藏在她身后,朝红衣少女吐了个舌头,笑道:“姥姥大寿,报喜不报忧,我们可不敢自触霉头。还是让八妹去吧。”
红衣少女嗔道:“去就去!我才不像你这睡不醒的胆小鬼,畏手畏脚,连个臭男人也不敢碰!”气呼呼地提起许宣衣领,也不顾阿芙呼唤,便跃上鸟背,径直朝南掠去。
未醒笑道:“好啦,八妹,莫生气啦!我陪你去还不成么。”翩然追来。
阳光刺眼,风声呼呼,二女骑鸟一前一后,去势极快,迤逦穿行于雪岭绝壁之间,衣带曼舞,飘飘若仙。
许宣假意吓得手舞足蹈,尖呼乱叫,双眼却四下扫顾,默记来路。
红衣少女手指一松,猛地将他下沉了半尺,娇叱道:“花神谷内不许有臭男人进来,你再大呼小叫的,我就把你丢下去,省得叫人听见了,把你拎去做花肥!”
未醒在后方格格笑道:“小相公,你可别听她吓唬。我们八妹刀子嘴豆腐心,她是怕别人瞧见你,把你抢了去……哎呀!八妹,你想杀人灭口么?”笑声忽左忽右,一边闪避红衣少女弹射来的细针,一边紧随其后。
阳光照在红衣少女春葱似的指尖,拈着几枚金光闪闪的冰针,长短、形状均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