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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给你倒一点,这酒有些烈, 尝尝便好。”
他说着,便将酒碗放下想要取过坛子, 却没想到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白麓已然凑了过来,握着他的手, 就着他喝过的地方,缓缓啜饮了一口。
火辣辣的酒液从口腔到喉咙,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随后又缓缓松开了手。
“果然够烈。”
时阅川呆呆举着酒碗,在这一刻,大黄的叫声,小青和郑医师相互体贴的说话声, 墙角处张百里的嘀嘀咕咕,以及饭桌上镖师和钱家人的大声说笑……
都在刹那间如潮水退去,顷刻间,天地只剩下被月光浸透的静谧沙滩。
而他回过神来, 一瞬间,大约是酒劲儿上头,整张脸都已经漫上了红色。
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的不敢抬头,唯恐对上了阿麓的眼神。
时阅川只记得自己颤抖的放下酒碗,过了好一会儿,才牛头不对马嘴的呢喃:
“阿麓……”
然而跟上来的是一只浑厚的巴掌,钱老头见到这样如风如月的公子,此刻热情高涨极了:
“来!贵客!时公子,咱们再喝一个!”
……
外头的雨声渐小。
被用来当杀猪案板,最后又当了餐桌的门板,被喝的上头的镖师们洗洗刷刷好几遍,这才擦干净恭敬的又装了回去。
山神庙里的香就没断过,贡碗中硕大的肉块在两侧烛火的映照下,都反射着油乎乎的光。
大雨带来了夜里的降温,灵甲早早便在地上铺了树叶竹席和薄被,还引得已然酒醉的钱小公子不满意的大叫:
“爷爷!他们有被子!他们还有竹席!你不要考验我了,让我先舒服着睡一晚上吧地面好凉呜呜呜……”
最后被虽然喝了酒, 但仍旧清醒地注意着货物的镖师们暗了下去。
时阅川安静的躺在竹席上,不多时, 一只柔软的手搂了过来, 却是白麓搂住了他的脖子:
“时阅川,你在想什么啊?”
他们不是第一次靠的这样近。
之前还未到橘洲时,阿金化成了巨猫,两人便在猫肚皮上肩膀挨着肩膀,睡了一觉。
明明那时候自己也是略羞窘又紧张的,但不知为何,跟如今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就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人有了变化……
可,阿麓还是阿麓啊。
时阅川难得陷入了迷惘当中。
他浑身紧绷着,最终只虚虚挡住那只手,尽可能冷静的说道:“阿麓,你醉了。”
白麓却微笑着小声凑过来,热乎乎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让他浑身都开始颤栗起来。
然而魔鬼却并未消停。
“我没醉。”
“就是稍微有点上头罢了。”
“我也没想到,如今这姑娘她是从来没喝过酒的,这才反应大了点。”
“当然了,我们身怀灵术,想脱离这种状态也简单——可我觉得还是挺舒服的。”
“今天的酒不太行,酒液不够晶莹剔透,醇厚度也不足,酒精度更是差了许多……”
“时阅川,我应该大约也许可能,知道些提升酒精度的小技巧?都说给你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