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点不能对不起,一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而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衣食父母。
百姓才是真正的衣食父母啊。
那边赵老头和李老头吵的口干舌燥,旁边的马老太却仿佛想起了什么道:“刚才老褚一直跟在那个少年身后,你们说以老褚的地位什么人能走他前面?”
两老头顿时不吵了,互相望了望,眼中闪过一缕惊骇。
“会不会是冯大帅?”
“我看像,你没看那么些人都跟那少年身后?”
“八九不离十。”
“都怪你。”赵老头怒道:“冯大帅来了你还要吵嚷,要不然我怎么会当这睁眼瞎!”
李老头怒发冲冠:“放你的狗臭屁……”
两老头继续掐架。
“老褚管着后勤,千头万绪的事太多,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便是铁人也扛不住。”
老褚连忙道:“大帅只管放心,属下这身子骨还算硬朗,总能熬到大帅杀进北京,定鼎天下的那一天。”
“这个咱相信。”冯恺笑道:“咱的意思是把一些事情分给底下的人去做,你总揽全局就可以了,这样吧,在后勤处下面成立一个烈委会,专门处理烈士家属的具体事务,这样你肩膀上的担子也能稍微轻点。”
“属下遵命。”
冯恺叹道:“你们乃至很多百姓都觉得咱对烈士家属太好,好的甚至有点过,但是咱要告诉你们的是,这就是军心呐,咱们把每一位战士的后顾之忧都明明白白的摆在明面上面,让所有人都能实实在在的看见,如此一来将士们岂能不用命,上了战场就会成为以一敌十的精锐虎狼,人不畏死,方能向死而生呐。”
“大帅说的是。”徐老五笑道:“属下当初也觉得大帅如此善待烈属有些过,而且给出的抚恤更是太多,高到恐怕会对财政造成影响,可如今才知道大帅深谋远虑,当真是佩服。”
冯恺对这记马屁勉强还算受用。
“如今咱们治下的府州政治还算清明平稳,但是创业之初最是艰辛,容不得行查踏错一步,踏错了或许未必能让咱们遭受灭顶之灾,但是绝对会让我们的努力弱化太多。”
众下属完全不明白冯恺要表达的深意到底是什么……
“成都一个府在明籍上的人口只有不到三十万,而今户籍重拟,人口已经达到八十万之多,这还不包括没入籍的,人口多了,主持分田工作就更加不能懈怠,一句话,成都乃至川西都是武锐军的基本盘,这基本盘只要不崩,只要咱们在这川西能得到百姓的拥护,那么就算咱们在前线战事失利,那么退回四川随时随地都能拉起一支彪悍敢战之师。”
“大帅说的是……”
冯恺颔首,有些话说多了也没意思,但是他依旧时时告诫,就是想要把一些理念刻在高层的骨子上面,就好像是警钟一般能在耳边长鸣。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便又回到了奉祭庙,看着庙宇中一手念珠,一手敲着木鱼的度雨老和尚,冯恺目中寒芒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