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段潇薇刚才在办公室里跟她说得一模一样,立刻随手转发给国外的审计师。
……
这一整天,兰亭暄都工作得有些不专心。
段潇薇的那段话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被掩藏在时光里的真相,似乎正要破土而出。
快到下午五点,要下班的时候,兰亭暄突然想起来,那份八年前的审计报告提过的管控风险,就是跟账号有关。
到底具体是什么样的风险,涉及到账号呢?
兰亭暄立刻登入erp系统,开始查询那个离岸基金的开户情况。
结果发现,至少从她父亲去世后到现在的这八年里,这个离岸基金根本没有开过任何新的加密货币交易账号。
当她要查八年前的账号情况,系统却突然跳出来一个确认按钮。
【请问是否一定要查询八年前的交易账号?】
下面的答案是两个,【是】,或者【否】。
兰亭暄的鼠标在这两个答案中游移着,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虽然不是电脑高手,也看得出来,这种设置,肯定跟某种预警系统相关。
一旦她点了“是”,系统不知道会对谁发出一条提醒,说某某人在某个时间查阅了什么信息。
万一是鼹鼠设置的这个提醒呢?
兰亭暄这么谨慎的人,肯定不会贸贸然下手。
不过她虽然没有在系统里继续寻找信息,但脑子里却一刻也没有放弃。
八年前,警方调查她父亲死因的时候,梅里特风投给出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父亲挪用公款到私人账号炒币。
而八年前的审计报告说,这个离岸基金的内部管理有问题,才导致有人把公司资金挪到个人账号进行投资操作,才导致公司损失惨重!
兰亭暄有了主意。
她马上把这个离岸基金的银行月结对账单都调出来,一个个研究那些资金的流向。
她暂时只查她父亲在梅里特风投那一年的银行月结对账单。
她父亲只待了三个月而已,查一年的银行月结对账单足够了。
兰亭暄甚至列了一个excel表格,把那些涉及到的不同加密货币账号全部标注出来。
因为这个离岸基金就是为了炒加密货币用的,因此它的资金也就是在梅里特风投拥有的加密货币交易账号之间流转。
而梅里特风投的加密货币交易账号可有不少,这些都是公司机密,连审计师都不知晓,兰亭暄更是一个都不知道。
现在,她却能从这些银行月结对账单里窥视一二。
这一列表,兰亭暄可以清楚看出来,她父亲在梅里特风投任职的第一个月,资金的流动还是挺正常的。
跟前面几个月流入流出的交易账号完全相同。
到了第二个月,她发现有五个交易账号,在前面几个月的银行月结对账单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看上去像是新开的账号。
到了第三个月,资金流转就更频繁了,几乎是一天上百笔的转入转出。
在第三个月,还有一个更明显的趋势,就是梅里特风投银行账号里的钱哗哗往外流,都进了同一个加密货币交易账号里。
这个加密货币交易账号,就是在第二个月里,突然冒出来的五个交易账号之一。
直到最后,几乎把整个离岸基金的钱都耗光了,才停止了流动。
兰亭暄的心砰砰直跳。
这个账号,是不是就是梅里特风投声称的,她父亲的“私人账号”!
可她却无法证实。
兰亭暄不想放弃,又仔细研究了整个离岸基金全部十六年的银行月结对账单。
她在公司里加班到深夜,才得出一个结论。
这五个账号,是在她父亲工作的第二个月出现的。
因为在此之前的八年里,完全在银行月结对账单里找不到它们的身影。
在她父亲去世后的八年里,它们也没有再出现。
其中又有一个账号,在她父亲工作的第三个月,吸收了整个离岸基金几乎所有资金池的钱,那可是六十多亿美金啊!
兰亭暄现在可以确信,这个加密货币交易账号,应该就是梅里特风投声称的,她父亲的私人账号!
她现在需要的,是证实她的猜想。
从梅里特风投的erp系统肯定是不能直接查的,有人设置了提醒,在严密监察系统。
兰亭暄只能用卫东言给她的手机,把那五个账号拍了下来。
那她要怎么得到证实呢?
这一晚上,兰亭暄都没怎么睡着,一直在想着怎么绕过系统,查一查八年前那个节点的情况。
第二天早上她在洗漱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
她不能在公司里查,但她可以找警方查啊!
楚鸿飞曾经说过,他查过沈安承的卷宗,当年梅里特风投提交过详实的证据,让警方相信沈安承确实挪用过巨额公款到私人账号炒币。
所以警方肯定有这方面的证据。
兰亭暄决定今天不去上班了。
她匆匆忙忙给段潇薇打了个电话请假,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上班了。
她打电话的时候,段潇薇还没上班,兰亭暄是打给她的座机电话留言的。
而段潇薇上班之后听见了电话留言,再查系统的登录登出情况,知道兰亭暄昨天又加班到晚上十二点才回家,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她的请假申请。
此时兰亭暄已经坐在警局里,在跟楚鸿飞说话。
“楚队长,我作为我父亲的女儿,要求调阅我父亲案子的卷宗。”
楚鸿飞看着这个眼神坚毅到执拗的年轻女子,很是头疼,“你不能自己要求调阅。”
“那要怎么做?我不想走程序,因为我没那么多时间。”兰亭暄坦白地说,“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楚鸿飞嘴角抽了抽,突然说:“你让你那位律师朋友帮你来说吧,她懂法,可以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帮你说话。”
这是在怼她不懂法?
兰亭暄忍不住怒视楚鸿飞。
楚鸿飞并没有退让的意思,当然,也没有跟兰亭暄眼对眼的意思。
他看天看地看左右,就差吹口哨了。
兰亭暄没办法,只好给田馨打电话。
一大早的,田馨还在上班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