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详细回答。
“镇子里粮食、饮水、衣物和药材都十分充足。身体健康的百姓已经转移到了安全地方暂居。此时镇上还有三百六十八名患者,都被隔离了起来。”
“老纳正和其他三十八名大夫尝试医治,只是一时还没太大的进展。”
任宁点头。
他前世现时都是战士,对打打杀杀造成的创伤还有些治疗心得,但对这种时疫根本一窍不通。
“慢慢来。相信在大师和各位大夫的努力下,一定能找到救治的办法。”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他问。
老和尚呵呵直笑。
因为脸上围了厚厚围巾,他的笑声沉闷,听起来就像擂鼓一般。
“指挥使有心了。不过岩陲要塞和西凉大草原才是你们将士的战场。”
言下之意就是这里是我们的战场,你们好好呆着不进来就是最大的帮忙。
任宁听得明白,拱手告辞,“那大师保重。小子先走,还得去云中首府周边亲眼看看情况。”
他正想转身离开,忽然又拉住马。
“大师,小子平时喜欢猎读古籍,得知一些时疫传播的途径。有些或许大师已经了解,有些可能大师还不知道。不知道您愿不愿听听?”
老和尚一愣,点头道:“施主请说。治疫本就是群策群力的事,了解多一种传播途径,知道多一样方法都是好的。”
“时疫最可怕的就是会人传人。只要切断了所有的传播途径,它也就不足为惧。”
任宁松了口气。
之前他在萤川郡也提过这事。
郡守和郡尉毕恭毕敬,表面在洗耳恭听,但实际上可能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在他们心里任宁只是个打打杀杀的大头兵,对于时疫他能懂什么。只不过是仗着安全指挥使的名头,在地方官员前指手划脚耀武扬威罢了。
“时疫可以看作一种毒,”任宁尽量用古人能听懂的话解释,“得了时疫相当于人或动物中了毒。不过这种毒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可以持续存在。”
“毒!”老和尚沉吟。
这是个大胆的想法。不少大夫甚至御医都认为是时疫是邪来着。
任宁继续说下去,
“这时候患者和动物们体内、呼出的口水、拉出屎尿全部带了毒。其中口水这东西最麻烦,只要说话、咳嗽甚至喘气都会把周围一丈以内的物质全染上毒。”
“这时有行人或者物品路过,都会一一感染上,从而传给其他人。”
宏光大师精神一振。
“施主这想法倒是奇特,继续说。”
他知道患者周围肯定存在毒,但此时听任宁这么一说,却才明白周围的毒是怎么来的。
任宁笑了笑,说着后世的一些经验。
“眼下镇上的患者已经隔离,但镇里的各种家禽家畜大夫们未必注意到。此外天上的飞禽以及地上的野兽无意间路过,也有可能染上这种毒。其他人不小心碰到它们或猎来吃了也有可能中毒。还有一些老鼠苍蝇叮咬过尸体也会带上这种毒……”
他一一说着病毒的传播方式和切断方法。
说到最后,前面的灯笼下聚集了一大批大夫。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任宁的话,然后努力地讨论着各种可能性。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有御医感概出声,“听了任指挥使的话,我们引以为傲的隔离方法,原来像个筛子般处处是纰漏。”
“对!”众大夫点头赞同,赶紧分配人手去堵这些他们从没想到过的漏洞。
“相信把这些纰漏一一堵上,再把每个患者找出来隔离,这场时疫我们终将能控制住。”
“最好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