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
兰迪似笑非笑道:“就在你来之前,有人已经这么杀过一茬了,我不过是拙劣地模仿了一下。”
“谁?”欧尔库斯问。
“将军肯尼萨,将军罗沓,七杖素那法,七杖伊扎雷比…”
一个个名字像是在欧尔库斯和吉尔巴托斯的脑海中炸开。
两人脚步虚浮地走出去很远之后,还能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嚎哭声。
阴云密布的天空似没有放晴的迹象,两个回到营地当中的七杖抬起头依旧是令人压抑的乌云,仿佛只要伸手便能触碰到云层的边角。
风停了,这也让乌云不再被吹散,而是就这么静静地镇在那。
它的形状像是奔腾的巨浪,浪尖凶猛而突兀地抬起,似是下一秒就要扑下来,将营地当中的塞列尔军士吞噬。
然而吉尔巴托斯个欧尔库斯驻扎的军营中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无人抬头望天,人人举杯邀饮,欢笑地搂抱着同袍,或是感激对方今日在战场上救了自己一命,或是情绪到位了,情难自禁。
酣畅淋漓的胜利带来的是酣畅淋漓的放纵。
塞列尔兵锋所指,摩斯塔纳众族臣服的画面开始传唱,无比强烈的身份认同感,以及自豪感在一次次举杯中回响。
坐在营帐内的吉尔巴托斯和欧尔库斯没有去碰那些由后勤军需官送来的美酒,而是就这么望着天,竖着耳朵聆听着那些汇聚而来,代表着一个个人的意志。
意志正在归拢,化作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器。
吉尔巴托斯面见陛下要说的话已经在脑海中修改了数十次,但是在听到了这四面八方的声音,以及那些正在传唱陛下如“诸神投于大地上的阴影”的歌声之后,他犹豫了。
也许,一切早就在酝酿了,只是当时的他们只是忙于关注其他地方,并没有发觉异样?
一向只对召唤感兴趣的欧尔库斯眉头紧皱。
从平原深处刮来的风吹得头上的树叶簌簌作响,无数嫩绿的叶片飘落到了他的身上。
欧尔库斯接住一片,看着上面如同人体的脉络,仔细地抚摸了片刻,摇了摇头。
“不能这样。”
“我们在把所有的种族全部逼到我们的敌对面上。”
欧尔库斯喃喃了一会,理清了思路后再次开口。
“他们的结盟本来是被迫的,各个种族只有那些曾经与帝国为敌的种族才是抵抗心最重的,其他的种族大多是因为龙和精灵的劝说,加之帝国的实力过于强盛,感受到了威胁,因此才会加入。”
“假如我们默许,纵容兰迪他们这么做…那么没有退路的诸多种族会把对抗帝国提升到‘灭族之战’的级别。”
吉尔巴托斯一声叹息:“可帝国对外的做法一向如此,不留俘虏,将有价值的奴隶分给下层军士,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是战后的既得利益者。”
“你看,那边那个高喊的壮汉,他的目标是获得一只可爱的魔狐,带回家豢养。”
“那里那个稍显瘦弱的青年,他家里也许有几方荒地不想自己开垦,急需几只身强体壮的山地牛头人或者狼人帮忙。”
“帝国那些娇软蛮横的贵族小姐需要一些不错的‘宠物’,以在聚会时互相炫耀。”
“帝国里那些掌握了航线的贵族,商人需要大量的‘商品’,科莱大陆对于优质的人口一向来者不拒。”
“渴望爵位的人在不断地磨剑,渴望着新打下的土地有着自己的封地,他们希望敌人的血越流越多,能为自己迎来赐福的那一刻。”
“渴望金钱的人希望京观,骨塔越垒越高,休养的一百年令他们的钱币没法生出更多的钱币。”
“而陛下,还有大贵族们心怀着那个伟大的梦想—返回佐列高斯,夺回属于塞列尔先祖的土地。”
欧尔库斯大喊:“我不是想阻止战争,我只是不想看到这种无意义的屠杀,我们本能分而治之。”
“难不成我们要把摩斯塔纳这广袤的土地上每一个种族都屠戮殆尽吗?”
“那我们打下这片土地还有什么意思?”
吉尔巴托斯捂着脸,无力的长叹。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嗜血的鬣狗会发疯一样奔向猎物,你想要管住他,只能往他的脖子上套上项圈。”
“当战争开始,很多东西就已经不是项圈和枷锁能束缚的了…陛下要的是结果,他不会在意过程。”
“如果他不愿意为这一条条已经饥渴了一百多年的鬣狗套上项圈,那事情就不会有转机。”
“你和我是阻挡不了欲望和疯狂蔓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