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这样的规定。
加上朝鲜又是个农业国,当然没有大周那般城市的花花世界。很快,军官们就已经哈欠连连。
给这帮人每人发了包烟,又上了茶水。十分钟后,他们才算有了点精神。
陈韶询问起这帮人对之后要推行的新政中的土地部分有什么看法。朝鲜军官看陈韶要他们表态,都表示‘一定听将军命令’。
这让陈韶很讶异。不过人家这么讲,陈韶也不能和当年老娘那样,狠挖内心想法。便是现在,回想起被老娘精神折磨的时代,陈韶也觉得很残酷。
既然该说的都说了,陈韶只能让这帮人回去休息。自己也躺下睡了。
第二天,参谋周述仁到了陈韶这里,低声说道:“军长,我老师苗人凤先生想求见军长。”
陈韶知道苗人凤。早在认识周述仁之前,陈韶在保定陆军学院里的大同党人那里就听说过这位大同党里面的名人。
稍一迟疑,陈韶做出了决定,“你安排一下,我去见苗人凤先生。”
等周述仁离开,陈韶有些不安。到欧洲的时候,陈韶自然知道欧洲的党派林立。而大周在这方面就好了那么一点吧。不过各种党派学说同样数量很大。大同党在大周也算是一个比较激进的政党。
如果可以的话,陈韶其实不太想与大同党扯上关系。
可当下陈韶觉得自己需要更明确的理论指导。尤其在欧洲见到了康斯坦丁这样的赤色分子之后,陈韶对于偏激进的党派看法变化许多。
大同党的偏激,在于大同党的理念来自于‘大同世界’。虽然儒家也声称认同,却不是儒家的核心理念。因为儒家讲述的是尊卑秩序。
而大周尊崇的乃是荀子。随着荀子复兴,法家也迎来了被正名的好时光。
随着孔孟的那套被逐渐摒弃,尤其是1870新政的影响。大同世界的理念再次完全独立,出现了以大同世界为号召点的大同党。
大同党并没有大量典籍。其旗帜理念来自于《礼记·礼运》。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基于这么一段对美好未来世界的描述,所以来源很是复杂。
譬如写出《包身工》的徐衍先生,就是大同党的一员。同样,不少很不成器的骗子,也自称是大同党的人。
如果没有徐衍先生的话,陈韶对大同党的评价就不会很高。
中午,陈韶见到了周述仁的老师苗人凤。苗人凤身材高大,皮肤发黄。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得过什么重病。
陈韶本想着要与苗人凤客套两句,不成想苗人凤开口就问道:“听闻秦先宇到了陈军长这里?”
“是。”陈韶说完,忍不住看了周述仁一眼。
周述仁当即给自己解释道:“陈军长,这可不是我说的。”
苗人凤笑道:“我并不知道述仁在陈军长这里当兵。本是听闻秦先宇到陈军长这里,才前来。”
“难道两位有什么过节?”陈韶小心的问道。
苗人凤摇摇头,“文人相轻。也谈不上有什么过节。”
陈韶被这坦率的话弄到有些紧张。文人相轻这件事可是很大的过节好么。陈韶是听说过许多高等知识份子之间的斗争,很清楚理念上的冲突往往比刀兵相见更可怕。
苗人凤并没有多谈这些私人恩怨,他继续说道:“陈军长救灾之能,令人印象深刻。到了此时,正到了危机关头。走错一步,都会让陈军长受到极大折损。不过走对一步,前途必将不可限量。”
这话与陈韶看过的战国游说家记载颇为类似,既然周述仁敢为他老师引荐,想来周述仁也是为了他自己。陈韶就笑道:“还请先生教我。”
苗人凤爽快的说道:“陈军长可知自己得罪了多少人么?”
陈韶立刻有些不耐烦了,这话并非苗人凤第一说出来。朝鲜战区司令部里面,好些人或明或暗的向陈韶说过此事。陈韶不快的答道:“我虽然不敢以救灾之事当成道德护身符,却还真没想过这等事。”
苗人凤点点头,“若是如此。陈将军就可以避祸。接下来只用做一件事,尽快将土地与人口登记造册,交给朝廷。陈将军就可以从此事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