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闾以来,吴国与我中原列国礼制不一,尊卑不分。
当年阖闾所纳之妻妾无不是普通百姓卑微之身,而现在夫差更是公然有违大周礼制,取了一个民间女子为妃,虽然本王对此也并不在乎,可吴国种种在列国之间有如异类,不尊礼制何来德行,难道说先生对于礼制也不在乎吗?”
王禅一听,知道晋王的意思,就是想用礼制尊卑来先行压制住自己,这样纵有再多说辞也会被套上一个不尊周礼的高帽子。
而晋王之所以依然同意王禅的主意,其实也是看在商亡周兴之地的份上,若不然以晋王的身份资格,是完全不必要与一个年轻的吴国夫差争霸的。
晋国有中原优势,而中原之人受之周礼,而且百姓也吴越这些偏远的诸侯更开明,在晋王的眼中,从来也不会看得起像吴国、越国、甚至于秦国这样的诸侯,他们都有如蛮夷,是礼崩乐坏之众。
可王禅听完齐王之话,也是再次微笑以对,一点也不会生气。
孔夫子一看,却又插了一句道:“刚才老夫所说,以及刚才王上所说,先生是觉得并不在乎,还是先生觉得已经胸有成竹不屑于顾。
这几年来老夫行走列国也认识不少隐居的高人,许多都是世人传闻中的得道仙人,他们一样法力高强,他们也都对晋国抱以希望,希望晋王能为天下一统中原,还天下安宁之态,也非是老夫与晋王自卖自夸。”
王禅一听,心里也有些数了,孔老夫子为了证明其与晋王刚才所言,现在无意之中也透露了几分信息,说明兴晋会这几年确实不可小瞧了。
王禅此时也是有些无奈,却还是再次笑笑,也不言语。
“先生这是何故,为何一言不发,难道真如夫子所言,还是这几年学了些道法,就瞧不起本王与夫子了。”
王禅并不搭理,反而自斟自饮,在晋王与孔夫子两人相互说话的这段时间里,王禅可是慢斟细品,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摆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此时孔夫子的脸也有些变色,而晋王也是有些怒气,自己也不相邀举杯干了一杯,而孔夫子呢则是依然显得有礼,只是脸上也显出怨气,一目了然。
王禅一看,哈哈一笑这才道:“晋王,今日是你与夫子请本公子来的,可本公子坐下之后,自罚一杯,却不见晋王有礼待客,更不见孔夫子以礼相待,高高在上都在责问在下,若要说德行,又在何处?
刚才本公子一直想说话,可晋王与孔夫子一直在自夸自谈,紧接着就胡乱给本公子安什么高傲自负之态,又说本公子瞧不起晋王,瞧不起夫子,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不知这又是何故?
刚才晋王与孔夫子说吴王夫差如何如何,可我知夫差此人却少有妄议它人,凭这一点难道就不比你们强吗?
更何况是背后议人,这非是君子所为,夫子此举是心行不一,有违所传之教了。
另外,晋王与夫子皆说有疑惑,可却并不愿意听本公子一言,反而先显示自己的实力,诸如兴晋会,诸如有一些隐居高人,得道仙人相助于晋王,种种说辞这是否是在有意威胁本公子呢?
师傅传教夫子三日,而传教本公子三年,夫子又可知为何?
非是夫子不聪慧不贤仁,而是夫子自认可代天地制礼传道,疏不知天地之道自在世间万物,有为必有过,制礼必有失。
若说刚才本公子与晋王还有夫子是在战场对敌,晋王如此着急,自露其形,而且不给别人机会,若是本公子坚兵不出,晋王觉得在本公子面前你有多少胜算?
本公子本来对夫子与晋王还有些好感,也是顾及大周天下,可如此看来,本公子今日来此是有些多余。
不过晋王放心,若说吴王夫差虽然自负,可兵法了得,学得当年孙武兵法的精华,若他挥师北上,而楚国宋齐不参与也不反对,凭晋燕结盟的兵力我看也是输多赢少。
更何况还有本公子,不知夫子与晋王凭那些神仙隐士又有多少把握可以赢本公子呢?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你们说得太多了,有德无德,自可听其言而观其心,夫子与晋王实让本公子失望了。”
王禅不说则已,一说起来一个问题接着另一个问题抛出,让两人一边思虑一边觉得自形惭愧,更别说想插王禅的话了。
王禅说完孔夫子也是脸上噪红,刚才王禅的话,其实他心里清楚,老子之所以不屑于多传玩过他,就是因为孔夫子心中已有成见,而无视自然之理,所以再传也无济于事。
而晋王则是想着刚才王禅所言,结合他一生征伐经验,心里万分惊恐。
他知道王禅并非虚言恐吓,若是两国对阵,如此急噪,把自己的底全部透给对手,这是犯是兵家大忌,那么对手只要坚兵不出,己方必然会陷入紊乱,到时只要大兵挥来,必然是士气已失,兵败如山倒之态。
这正是避其锋芒,而攻其不备的兵法。
而刚才他与夫子为占得便宜,制造一咱有利的形势,确实有些心急了。
“先生批评得对,是我与夫子急于心切,还望先生见谅。”
此时晋王此时也是知错就改,马上缓和气氛,也并不再问刚才所问之疑惑了。
可晋王不问,王禅却主动说起,这就是王禅的脾气与策略。
“刚才王上所问与夫子所问,为何本公子以德为本,却又建议晋王与吴王及其它愿意会盟都各出二万兵甲以武来会盟呢?
其实并不矛盾,而却相附相应。
本公子是怕德行品性只有天知之,地知之,而你我只是凡夫俗子,自己德行皆不得天道,又何来凭判之,纵是妄加评判也会因私废公。
而以武论之,却也非不以德为本,反而正是以民为本,以德为尊之举。
民为一国之本,若一国民不富,自然国之不强,国强自然需民富。
刚才夫子与晋王所言,本公子十分不屑,若你们觉得吴王无德,自可去吴国一观,何必坐井观天呢?
吴国百姓生活富足,而且百姓数量也不比晋国少。
而且吴国大开国门,广迎国处流民,不论贫贱,一律纳之。
这些流民,不论身份,不论来自何方,皆可在吴国自行开荒,安居乐业,与天地之道相符。
而吴王还提供便利房舍,使这些晋王与夫子看不上的贱民可以安稳度日,成为吴国新型农民,而非世族奴隶,有这些农民,吴国国力已远超北方中原任何大国。
吴王对贫贱流民如此礼遇,一视同仁,此德难道不比晋王,不如夫子吗?
夫子以尊卑制礼,小子敢问夫子,这树与草何卑何尊,这山与水何卑何尊,虎与兔又何尊何卑,为贱民谋福难道就是卑,为权贵谋福难道就是尊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地眼中世间万物皆是平等,无所谓君王无所谓贱民,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对天下百姓不偏不移,才是真的公允,也才能真正心怀天下,而夫子只为一国而争,眼中何来天下,这就是吾师与你的高下之分。
所以本公子以武代德,其实也是以德为本,只是换了一种德之形式而已。
更何况此次会盟未必就真的要选出盟主,因为本公子现在还并不想打开商亡周兴之地,难道晋国可以因此而用强于本公子吗?
本公子虽然已不是楚国左相,可正因为本公子不为作何列国效命,也才能利用任何列国之势,南方列国之兵本公子皆可用之,晋王觉得如何呢?”
王禅在诠释自己观点之时,却又连抛数问,趁胜追击,就像刚才所言一样,若是在战场之上,现在晋王与孔夫子已是溃不成军了。
“如此说来,到也不错,若无德之君自然不可有强兵护国,前商就是如此,失德而兵弱,这才让周天子可以取而代之,本王现在也释疑了。
对于先生以武会盟,本王现在并无意见,先生兵法韬略无所不知,到让本王受益菲浅,来本王现敬先生。”
晋王此时也像是开悟一样,再次敬王禅,可王禅知道是因为刚才王禅的一句话,就是未必会打开商亡周兴之地,这才帛钳于晋王,让晋王不得不改变策略,若是王禅不愿打开商亡周兴之地,那么争个盟主于晋国而言并没有什么真的好处,所以晋王此时一退,也是在想着如何利用现在的局势而已,而不与王禅撕破脸皮。
“晋王客气了,其实几日前晏公所言并非无理,若能以德为民,自然民富国强,何愁不能一统天下呢?
更何况此次本公子是来捕盗婴妖人的,而非是来为列国选盟主创造条件的,若不能除掉盗婴妖人,天下就危已。
那么打开商亡周兴之地,就是妄然,反而会让妖人得逞。”
“什么,依先生所言,难道盗婴妖人此次故意盗婴就是想引先生来齐国,以图得利?”
孔夫子沉思片刻,此时又再是疑惑的问起。
“不错,若列国大乱,那么妖人必会趁势而起,借本公子打开商亡周兴之地,继而达到其不可告人之目的。
所以本公子要晋国与吴国假会盟真集结,这样一来就可骗过妖人,让妖人觉得有利可图而妄乎所以,而本公子可以利用列国之兵力一兴歼灭妖人,除了天下之患。
而若这些妖人不除,终会危及整个大周江山,不仅齐国会因此而受难,晋国当也是首当其冲,毕竟晋国占得中原富庶之地,若是攻占了晋国,几乎可以代表着可以取代大周了,所以若妖人不除,晋国将会首当其冲。
不知晋王觉得如何?”
【作者题外话】:个人见解,非是有意贬低孔夫子,也非诋毁儒家,读者不必纠结,小说再次低迷,还望读者们大力支持,不求名利,只是希望此书能让更多人看到,也不费本人宏道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