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阁老稍安勿躁,丞相封王之事,兹事体大,诸臣也是为了丞相声誉着想,你们看是不是等丞相回朝后,看看丞相之意再说?”谷卺
朱常洵坐不住了,他并非一无所知的平头百姓,自然知道加九锡封王的意义是什么,历代权臣可都是先加九锡,然后再行改朝换代之事的,现在受制于人,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效仿他老子万历帝,用拖字诀,先将乾清宫内这五十余大明忠臣保下来。
“福王殿下,天子有明旨,丞相总督内外军政事宜,诸官居然敢污蔑丞相,真是大逆不道,本阁身为朝廷首辅,断不能坐视不理,锦衣卫指挥使马三德何在,速将一众犯官以谋反罪捕拿入狱,待三法司会审后,堪定其罪。”
刘理顺到也光棍,既然做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将朝堂上反对的意见压下去,将李兴之封王之事给坐实了,也好在李兴之回朝后邀功请赏。
“末将领命……来人啦!”
马三德轰然领命,李兴之出师之前,就是将京师的安全交给了他和张邵谦,这两个月以来,河南战事吃紧,张邵谦整日价的呆在军营主持训练事宜,京师的军务基本都压在他头上,他自然不愿意朝廷上还有反对李兴之的声音。
在福王朱常洵、德王朱由枢二人惊骇的目光中,数百名锦衣卫一拥而入,对着那些义正言辞的一众勋贵文官举起了手中的绣春刀。
户部尚书兼侍读学士倪元璐悲呼:“国家至此,臣死有余责,今臣便以死明志。”
说罢对着御座上的永历天子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转头将胸膛撞进了一名锦衣卫手中的长刀。
“噗呲……!”
一声长刀入肉之声传来,倪元璐当场死绝身亡,只那血红的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带头逼宫的张四知和刘理顺以及跟着摇旗呐喊的孙之懈、冯铨等人。
“愧无半策匡时难,但有微躯报主恩。先帝啊先帝,臣当日未能与您尽忠,坐看朝中奸党肆意扰乱朝纲,臣实在不想看到我皇明三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今日唯有一死报答您的知遇之恩了。”
左都副御史施邦见倪元璐自杀殉国,亦是奋力推开左右锦衣卫一头撞在了大殿那雕龙铜柱上,登时血花四溅,脑浆迸裂,直挺挺地倒在了代表皇室威严的乾清宫内。
“碧血九泉依圣主,白头二老哭忠魂。先帝请恕不忠,不能再扶保陛下了,今日唯有血溅宫殿,方能全臣拳拳之心,施公、倪公,愚弟随尔等来了。”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倪元璐和施邦,周凤翔再也控制不住,亦是效仿二人,向着已经被骇的脸色惨白的小皇帝拜了三拜,然后冲向了身边锦衣卫的长刀。
“哇……哇……。”
八岁的永历皇帝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在御座上“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快扶陛下去暖阁,丞相封王之事,孤允了,不知两位阁老可否放过在场的诸位官员?”
福王也懵住了,他虽然知道朝廷官员的战斗力强悍,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有如此风骨,为了能保住这帮大明忠臣,不得不同意了张四知提出的封王之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