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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势迷人眼,心性不坚定者,很难善终。
“夫人所绘的宫殿群广袤奢华,也不知何年何月能打造完成。”沈颂不免也期待起来。
无他,只因那宫殿群真的是太瑰丽宏伟了,让人只见图纸便心生向往。
“还早。”韩镜忍不住笑了,“母亲想将其建在北方,北黎地界。”
这点沈颂是知道的,当初得知夫人的野心之大,他久久都难以平息。
作为韩镜的老师,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唯一的学生,权掌天下,成为这天下共主,哪怕千百年后,他的名字也将留史书。
人的一声求的是个什么,无非就是名与利。
他对于利益并不看重,否则何至于满腹才华却屡试不第,早就依附世家行走官场了。
名却是惦记着的,他要的并非骂名,而是清名。
“春节不回去陪着夫人吗?”
“娘在信中说今年不用归家,她也没空陪我。”韩镜心内惋惜。
红薯烤好,沈颂掰开一人一半,一口下去甜糯的感觉让人心情愉悦。
“明年尽量将大盛拿下。”沈颂道:“有红衣大炮,无人能挡。”
“嗯,就依先生所言。”
这个春节,没几个人过得舒心。
唯肃州府上下,与往年无甚变化。
开春后,韩镜和沈颂兵分两路,带着红衣大炮赶赴下一战场。
秦鹿这边也让人带着土豆和红薯去了县衙,在王县令的号召下,交到县内的百姓开始大面积种植。
六百亩地的产量,足以让全县的百姓都能领到秧苗。
得知这两样作物的产量之高,百姓们惊愕无比,秦鹿还从佃农里面抽掉了一些老农去各个村落指导种植。
纵然如何的怀疑,得知这些都是他们种植过后的准确数据,县内的百姓信了八成。
为此所有人伺候田地很是细心,真要有那么高的产量,下半年哪里还用饿肚子。
新种植户的收成,秦鹿依旧取绝大部分带走,农户本想着下半年不用饿肚子了,没想到却还是要勒紧裤腰带。
没办法,今年他们白白的拿到了秧苗,只是一茬而已,还是他们占了便宜。
去年一整年,韩镜带着人归拢了肃州府大部分的田产,田契几乎都落到了他的手里,只是目前并未公开。
桂云县的田契,如今几乎都在秦鹿手中,这些都是当初从王县令手里讨来的。
如今县里有六成的田契尽归秦鹿之手,只等拿下大盛朝,再重新划分田地。
余下的田契,在大势所趋之下,这些人也不敢硬着头皮攥在手里,有的是手段惩戒他们。
这一年,韩镜的称霸之路,可谓势如破竹。
在反王为了谁做皇帝你争我夺之际,韩镜已经带着三万人马直达京都。
而京都的众多权贵还不等反应过来,京都的城墙已经被轻易攻破。
当大炮打在城墙上,在所有人心中,固若金汤的城池犹如洪流过境的土堆一般,顷刻坍塌,所有人都缓不过神来。
这等神物,将京都无数权贵炸的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所有人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大盛,完了。
懊恼的不只是世家,还有谢氏皇族以及反王。
若当初他们能重视起来,早些将这一股反贼拿下,何至于在短短一年时间,倾覆了大盛的江山。
如今那大炮落下,他们无人敢挣扎。
“秦烈。”
“公子!”秦烈上前。
“带人围住世家,全部收监,抄没其家产。另外通知齐征,让其来京都与我汇合。”
秦烈微楞,“公子,将军进京,北境那边……”
“你只管去,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
三万大军,其中大部分驻扎城外,三千人随韩镜入城。
京都的百姓心内惊惧,他们刚经历过一场洗劫,满目疮痍还未平复,却再次出现变故。
本以为这次又是鸡飞狗跳,孰料这些人入城后,无一人烧杀抢掠,最先去的地方居然是各大高门府邸。
上至宰府,下至小官,全部被这群人围的犹如铁桶一般。
之后这些欺压了京都百姓上百年的官吏,全部被下狱。
最开始京都百姓还反应不过来,等明白后,欢呼声响彻四方。
皇宫,韩镜看着眼前的宫殿,恍若隔世。
的确是“隔世”。
他对这里很熟悉,此刻却显得有些陌生。
踏入宫墙,一支箭呖声而来。
少年面色平静的挡在韩镜身前,提刀拦下,羽箭自中间一分为二。
“杀!”少年挥刀高呼。
韩镜的亲兵一拥而上,所过之处,惨烈之声不绝于耳,血腥味四散蔓延。
韩镜和沈颂脸色未变,信步向前走。
“大盛皇宫,不过如此。”沈颂颇为失望。
“暂时需要留在此处,明年起,就是齐征领兵作战了。”韩镜同样看不上这里,“先生暂且还不能闲下来,明年须得先生在外行走,各处州府还需进行清剿。”
沈颂自不会拒绝,“如今还不到轻松的时候,你身边的人也要筛查一遍。”
“我明白。”
看到四处奔走逃命的宦官宫女,韩镜道:“宫里的人如何处置?”
“看看她们是否有去除,没有就暂且留在宫里,寻几处宫室给她们住着,咱们在这里住不了几年。”
不然呢?
全部杀掉是不现实的。
宫里的女人命运悲惨,他不至于连一群女人都容不下。
就算是想杀,母亲也会阻止他的。
“公子,齐王府的人求见。”
韩镜和沈颂来到大殿,这里是上朝的地方,此刻空荡荡的。
“带过来吧。”
“是!”
皇宫外,谢清池靠在墙边呆呆的看着头顶的云卷云舒。
他怎么都想不到,韩镜居然打到了京都。
之前听说大盛朝出现了一支反叛势力,首领叫韩镜,还以为是同名同姓。
半年前才知道,此韩镜就是彼韩镜。
他和父亲还私下里讨论过,未免被扣上同党的帽子,父子俩一致决定保持沉默。
然而,沉默着沉默着,大盛朝没了。
“谢公子,我家公子请您进去。”
“烦请带路。”谢清池跟着来人进入皇宫。
一路上,藩王的亲兵好些都被斩杀,活着的都是眼见情势不由人,跪地投降的。
即便如此,也被暂时收押。
这里他虽然很少来,却也熟悉,可这次走在皇宫里,莫名的悲凉。
来到大殿,抬头便看到一个人坐在龙椅上,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傻站着做什么,进来。”
对方开了口。
谢清池抖了一下回过神,跨步入内,“一别数年,你长大了。”
“嗯!”韩镜起身上前,“你成婚了?”
“子嗣都有了。”谢清池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秦夫人呢?”
“暂时没空来这边。”韩镜招呼人去了后殿坐下,“别怕,我不动你家,只是爵位却得撸掉。”
谢清池:“……自该如此。”
只是撸掉爵位而已,这位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两百多年前的大康皇族,早已绝嗣,被大盛、北黎和南楚全部斩杀。
但凡改朝换代,无不对前朝皇嗣大肆残杀,怎么可能留下祸患。
“我知你只想做纨绔,所以你家中财物自可留下。”
“多谢。”谢清池突然有些羞窘。
“见我何事?”
谢清池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现在没事了,京中其他氏族……”
“抄家收监。”韩镜说的云淡风轻,“大盛朝从根子上就烂透了,放眼朝堂,几乎没有好官,留着作甚。”
“……”好吧,他更加的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