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韩镜只是个普通的五岁孩童,在秦鹿耳濡目染之下,会接受的更快。
可惜呀。
这是一个老狐狸。
为了不被母亲知晓,愣是装作一副天真孩童的模样。
时间久了,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梦中,亦或者是曾经的那一世才是梦境一场。
这一年,是他两世为人最快乐的日子。
有母亲,有暖衣,有美味,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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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葡萄藤栽种在墙根下,用木棍架起了攀爬的藤架。
花椒和辣椒开垦了几块土垅进行了配制,并施了肥。
肥料是她用奔雷的粪便沤制的,吃的多是青草和豆渣,味道并不重。
“上午出门,县里的赌坊被县令大人勒令关了。”胡言道:“不少人在旁边拍手称快,倒是些赌徒骂骂咧咧。”
“华阳县只有这一家赌坊?”秦鹿不赌钱,自然不在意。
她理解不了赌博上瘾的人是种什么心态。
“这赌坊可是前任县令之子开的,有他在,谁敢再开设赌坊,岂不是打了他的脸。”胡言来到华阳县只有一年,但是这里面的事情知道的却不少。
县里几乎没什么秘密,他这个管家终日和县里的那些掌柜们打交道,消息最是灵通。
“夫人可能还不知,那县令的女儿去年没有回来。”
秦鹿愣了一下,恍然道:“还真是,没听说被选中了,否则那县令夫人还不得乐傻了?”
“听说落选后,跟着同期的秀女结为手帕交,在其家中住了一些日子,至今未归。”胡言牵了牵唇角,“内里的一些隐情,多少能品出来。”
秦鹿就纳闷了,“这种隐秘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咱们县里有进京赶考的秀才,我也是听杂货铺的掌柜说的。”胡言没觉得自己有问题。
华阳县总共就这么大,大部分的铺面都汇聚在主街上,一圈走下来,该不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
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八卦也更为流行。
再加上交通设施落后,很多人从生到死几乎都待在一个地方,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能成为他们口中的谈资。
就韩四牛入赘这件事,过去快一年了,现在东桑村的百姓都时不时的拉出来掰扯一番。
韩水生一大家子,下地干活无可避免,家中的女人却已经很少串门了,嫌丢脸。
“陈县令只有两个儿子,倒是不用担心日后选秀的事。”如若天下规矩如此,秦鹿也不愿意生女儿。
并非重男轻女,而是女儿在这世道,生存极其艰难。
胡言笑道:“陈县令没有通房和妾室。”
“他岳父在吏部任职,那可是掌管天下官员政绩考核的地方,再者陈夫人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有了子嗣再纳妾,只能说是好色之徒。”
秦鹿没见过这位陈夫人,能陪着丈夫将隔壁县打理的井井有条,想来是个很不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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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千香胭脂铺,老板娘看到秦鹿后,惊讶的缓不过神来。
“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好看了?”老板娘倒是没夸张,这才几个月不见,人就变得如此漂亮。
身段儿纤细风流,脸色更是莹白如玉,眼睛细长饱满,染笑时会带着媚。
靠近了身上还有种淡淡的香,很淡很缥缈,清清冷冷的味道。
秦鹿日日照镜子,倒是没怎么注意,皮肤状态好了倒是心知肚明。
“我久不出门,没遭到日晒雨淋的,好看些是正常。”秦鹿把做好的肥皂交给她,“你气色也不差。”
“比你可差远了。”老板娘招呼人坐下,“过了年就没见到你,出远门了?”
“之前带着儿子去周边的府城走了走,家里有点闲钱,领着他出去见见世面,总是待在小县城里闷得很。”接过对方递来的水,“你每年也赚的不少,偶尔放松些,出去转转嘛。”
“我倒是想呢,你也知道,县里不止我这一家胭脂铺子,今儿我不开,客人就得去旁家,漏掉一个人我这都舍不得。”她开始羡慕秦鹿了,“这世道,女子出门在外的少,一趟远门下来,吃住都得花钱,我这钱可都是给儿子存的,日后留着娶媳妇呢。”
秦鹿送来的肥皂,只有洗衣皂卖得好,香皂每月都卖不出三五块。
县里的购买力摆在这里,谁舍得花那么多钱呀,一钱银子足够家里吃多少肉了。
每年生意好了,能净赚个二三十两钱,差些十两都赚不到。
就这还得防着天灾人祸的,手里没钱心里发慌,能省则省。
秦鹿对老板娘的感官不错,之前也想着自制些香料送来,再想到华阳县的条件,随即作罢。
便宜卖她不痛快,贵了客人买不起。
而且自古香料一直都是大户人家用的,华阳县的大户人家并不多。
离开胭脂铺,去布庄买了几块布料,准备做几件衣裳,出了门却看到不远处聚集着一堆人。
上前随便看了眼,见到高悬的匾额,笑了。
前头县令之子开的四海赌坊被陈思然关停,此时新的八方赌坊再次开张。
人群里,有男人跟着挥舞手臂起哄,也有妇人黑着脸唾弃。
古代赌坊是合法经营,现代还有棋牌室等场所呢。
都知道开设赌坊,庄家不可能赔钱,且十赌九输。
有些赌徒却总是自信满满,深信能靠着赌博发家,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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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来到秦家后,感觉日子似乎都变得快活起来。
每日跟着父亲学做饭,再勤快些打扫打扫卫生,余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
闲暇时她会待在房中做绣活,也会给夫人和小公子裁几件衣裳。
见到小公子和胡言跟着夫人学武功,她也一头扎了进去,学的比俩人都要刻苦。
在体验到了被夫人拎着飞来飞去后,梦想着有一日也能做个快意恩仇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