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意识到她的举措,大骇,本能地大叫:“她确实有病,她确实聋了!”
叫完才意识过来,自己这叫说的什么话。
而且关键的还没说,赶紧又补了一句:“不能遇水!”
桑无渊骤然听到这些,根本没明白,但最后四字入了耳,他也没管什么意思,身子比脑子反应快,手里的伞掉落在地,人已飞身而起,将已经出了山洞的女人长臂一裹,挟了回来。
薄霜没听到晋风的那两声吼,见桑无渊又将她弄回了山洞,以为还要跟她纠缠,自是想挣脱:“干吗?放开我!”
桑无渊不放,长臂将她的腰身扣得死紧,问向晋风:“你方才的话什么意思?”
晋风只得走了过来,走到薄霜能看到的位子,朝她略略一鞠:“姑娘,对不住了,我跟王爷说实情了。”
薄霜一惊,还未来得及阻止,就看到晋风紧接着道:“姑娘耳朵听不到了。”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不是超凡耳力失了,而是失了所有耳力,完全听不到,聋了。”
桑无渊震惊。
难以置信看向薄霜。
薄霜眼睫轻颤,趁势挣脱了他的怀抱,与他稍稍站开一步远。
“为何?”他凝着她。
薄霜没做声。
晋风开了口:“无尘大师不愿下山救王爷,说如果按照姑娘所言那样去做,就是曲解天意,就是逆天行事,而若必须违背天意、逆天行之,那就拿身上上天给的一样东西去换,姑娘觉得自己耳力惊人,便是上天馈赠,然后然后就用银针自废了耳力,她现在只能看唇语。”
桑无渊身子一晃,眼睛瞪得极大,震惊又震撼地看着薄霜。
晋风从未见过他对一个消息反应如此大过。
他清楚地看到,他眼里有许多情绪在翻涌,强烈、激烈,无以名状。
“你为何那么傻?”桑无渊上前一步,双手抓住薄霜的肩,也不知是为了扶住她,而是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子,“你为何不告诉本王?”
感觉到他的激动,薄霜皱眉,不以为意道:“没有晋侍卫说得那么严重,我的耳朵已经用了药,半月就可以恢复听力。”
桑无渊看着她,眼角发红,没接话,只看着她。
一双眸子紧紧地凝着她不放。
难怪,难怪昨日狩猎分组的时候,他说了自己是六,她却还是选择了九。
原来,她根本听不到。
难怪方才他让她坐到自己边上来,她不过来。
原来,她全靠看唇语,跟他并排,她就无法知道他说了什么。
难怪她从万昌寺回来那夜,他陪她睡,从他脱衣服到他躺下去,她一直看着他,目不转睛。
原来,她怕自己没看到他说的话,被他发现自己失聪。
“傻子!”他展臂将她揉进怀中,紧紧抱住。
片刻,又道:“不,本王是傻子。”
是他眼瞎没发现,他还将她留在了山上,他还怪晋风偷偷送伞给她,他还害她淋了雨。
想到这里,他陡然将她放开:“那你刚刚淋了雨怎么办?快看看有没有进水?”
边说,边歪头去检查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