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宁漆黑无光的眼睛,怨怼地瞪着陆胤鸿。
陆胤鸿则是疏淡而又恭顺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寝殿。
太皇太后,陆承瑾和孟清韵也离开了禧安宫。
周若宁眼中残留的冷意,全都转移到了孟清韵身上,直到那一抹倩影,消失在宫殿门口。
就是这个身份不明的贱女,毁了她所有的计划。
枯瘦的手指攥紧了身下的狐裘,仿佛要将那死物,掐出血来。
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腊月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割在脸上,这般明锐的疼痛,陆胤鸿都浑然不觉。
因为他的心更痛。
“皇祖母,如果朕不是皇上,母后会不会对朕好一点?”
颀长清俊的少年,比太皇太后高出一个头,却委屈地低着头,红了眼尾。
太皇太后慈爱地抚摸着他乌黑的发,“你母亲对你好不好,和你是不是皇帝,没有关系……”
她欲言又止,陆承瑾替她把话说完:“因为她很自私,她只爱自己,爱自己手上的权力。”
陆胤鸿凄然地眨了眨眼,努力装作坚强的样子,隐去了眼中的清泪。
孟清韵感慨,无情最是帝王家。
能让母子反目的,也只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了。
她就不明白了,太后还不够尊贵吗?
为什么一定要垂帘听政,插手政事,找存在感呢?
颐养天年不香吗?
看着小皇帝一脸凄然的样子,她都有些心疼了。
不过小皇帝也算幸运,有疼爱他的皇祖母,和不遗余力辅佐他的九皇叔。
将陆胤鸿送回勤政殿后,孟清韵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问说了出来。
“太皇太后,您怎么知道,民女给您开的药方和给太后开的药方是一样的?”
陆承瑾觉得这个问题实在过于幼稚,轻笑了两声道:“轮宫斗,谁能斗得过母后?”
“哀家十五岁进宫,今年已经是第四十五个年头了。”
太皇太后不由得感慨一句,“后宫什么手段哀家没见过?就周若宁拿两把刷子,哀家还不放在眼里。”
原来,太皇太后一早听说孟清韵给周若宁把脉问诊,就留意了那张药方。
昨天和今天早上,她派人盯着禧安宫,发现卢太医几次进出。
她便敏锐地感知到,周若宁要指使卢太医,背后搞小动作。
她便叫人留心了孟清韵开的药方。
不出她的预料,周若宁等不及,今天就向孟清韵发难。
太皇太后知道她一定会让卢太医拿药方做文章,于是在局面僵持不下之际,及时赶来,还顺便救下了一个无辜成为替罪羊的小宫女。
孟清韵佩服得想竖起大拇指。
“高,太皇太后,您实在是高。”
“哼,敢欺负哀家的儿媳妇,哀家能放过她吗?”
看着太皇太后慈祥的笑脸,孟清韵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小奶狗和太皇太后,都把她视若珍宝,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前世习惯了独当一面,这一世她才慢慢体会到,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回到凌霄阁,已是日暮沉沉。
“阿韵,你先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下一起——唔……”
不等陆承瑾把话说完,孟清韵就用脚踢上了门,将这个美如神眷的男人摁在墙上,一顿狂吻。
不消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