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唬得卢太医颤颤巍巍跪下，“皇上明鉴，老臣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太后的凤体啊！”
“就用皇婶开的药方，你们都小心伺候着。”
陆胤鸿有心给卢太医一点训诫，没有立刻叫他起身，转而吩咐紫玲，“赶快找人去熬药吧。”
紫玲应声，拿着药方下去了。
“以后我会随时为太后请脉，太后若有不适，你也要及时通知我。”
孟清韵嘱咐了紫玲几句。
期间，她一直觉得有一道阴戾的目光，紧紧追随她。
抬眸，在没有阳光照到的角落里，齐妙嫣的身上，镀着一层铁灰色的冷光。
孟清韵扬起了下巴。
刚才，光顾着怼卢太医了，差点忘记，这位高贵的长公主，一直在添油加醋。
于是，她挽起陆承瑾的手臂，笑容灿烂明艳地对齐妙嫣道：“公主是千金贵体，我一个农家丫头做的面霜，只配给穷人用，公主以后就不要买了，免得掉了您的身价。”
齐妙嫣觉得自己被当众打了耳光，脸火辣辣地痛。
凝时臻颜霜，是她最爱用的护肤品，她不光自己用，为了笼络人心，还给京城不少千金小姐送过。
甚至太后的梳妆台上，都摆着她送来的凝时臻颜霜。
“本王会告诉宋知尧，以后你的人，都不许再进知韵斋。”
陆承瑾冷冰冰地甩给她一句话，就挽着孟清韵离开了。
陆胤鸿象征性地来到周若宁的榻前，表面关切地问了几句。
周若宁虚弱地攥着他的手，眼中闪着乞求的泪花。
“皇上，周旭川虽然犯下滔天大罪，可他毕竟与你我血脉相连，好歹留他一条命吧。你若狠心治死他，传出去，百姓会说你麻木不仁，残害宗亲的。”
陆胤鸿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回。
“母后，您在病中，就不要在意这些糟心事了。周旭川朕已经交给皇叔处置了，是生是死，都由皇叔决断。皇叔一向如此，他不会让朕，背上任何恶名。”
三年前，四位皇叔造反，最后都是陆承瑾处置的。
皇叔一向维护他，宁愿自己背上残害手足的恶名，也不会让他落下一点不是。
这番话，在周若宁听来，表面安慰，实则句句诛心。
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没用的废物，她也不想保了。
陆胤鸿走后，紫玲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
“太后，这药，您真的要喝吗？”
往日，周若宁闻到药味，舌头就会泛起苦涩。
但是孟清韵的药，却有一股清润的香甜。
她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想喝药的冲动。
“喝，当然要喝。”
端起药碗，连汤匙都不用，直接一饮而尽。
“把卢太医叫进来。”
周若宁扔掉汤碗，抹去嘴边残留的药汁，露出一个苍白阴险的笑。
卢太医跪得膝盖酸疼，心中正一肚子气。
进来之后，周若宁示意紫玲将孟清韵开的药方交给卢太医。
“这张药方，你拿回去，仔细研究一下。”
周若宁着重强调了“研究”二字，“也好好学学，孟姑娘是如何开药方的。”
卢太医心领神会，“遵命，老臣一定会细细地研究。”
周若宁嘴角的笑容，越发渗出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