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投放的窝头却又会明白地说明,不过刚过了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也可能是一个晚上,分不清,记不住,所以格外折磨人。
很多死囚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不到一个月就会受不了。
这时候,刑部的大人会来问话。
死囚要么老实交代,争取换到普通监牢里去;要么嘴硬到底,在死囚牢里被逼得发疯。
等疯子不再叫唤时,就意味着他的死期提前到了,狱卒会来清理牢房。
司惗身上带伤,为了防止他在牢里自残导致流血身亡,本是不该将他投入死囚牢的。
但几次问话下来,拒不开口的司惗终于是惹怒了刑部的大人,将他投进了这死囚牢。
估计是想着让司惗在这死囚牢里吃上点儿苦头,回头便会求着他换回普通监牢去。
却不曾想司惗是个硬茬儿,不仅没被死囚牢里压抑的氛围吓退,反而还依旧过得自在。
瞥一眼微愣的司惗,晏清发现他除了囚衣不太干净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外伤,恐怕也是刑部的人怕用狠了刑,会让司惗死的更快。
给他找大夫看病的钱,可是不能公费报销的。
收回视线,在司惗再次开口之前,晏清说明了来意:“温哲茂背后除了李定山,还有别的人在帮他吧?”
听闻晏清的问话,司惗回过神来,嗤笑一声,扯着久未说话的喉咙,用喑哑低沉的嗓音费劲地笑道:“争皇夺位这等大事,只一个仅有匹夫之勇又心怀不轨的李定山,你觉得可能吗?”
晏清眸色微深,道:“我说的这人,并非温哲茂的拥趸。”
司惗的笑微僵。
晏清瞧在眼里,又道:“若我猜的没错,这人权势不低,且并不为温哲茂办事。他同温哲茂之间,只是因为某种一致的目的,而达成了合作。”
司惗的唇角弯下去,沉眸盯着晏清。
晏清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点儿诱哄,眉眼却越发凌厉:“他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司惗同晏清对视着,烛火的光在二人的眼中闪烁,明明灭灭。
片刻,司惗却又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晏清却依旧板着脸,声音低沉清晰:“因为当日中秋宴上我没中温哲茂的算计却依旧中了招,因为带走刘诏女儿的人并不是温哲茂的人。”
司惗脸上笑意全无,忽地想起温哲茂娶亲回府后偶然吐露的,晏清对他的仇视。
司惗的眉眼冷下来,厉着声音问:“你从何得知?或者说,你到底是谁?”
他不相信人在同另一个人没有什么交集,且对方对外风评良好的情况下,会无缘无故地厌恶、提防对方。
可要说有人提前告知了晏清,温哲茂的计划,使得她次次快人一步,将计就计打温哲茂一个措手不及,却也不太可能。
且不说肃王府的戒备有多森严,温哲茂强烈的疑心病导致的谨慎心理有多重,就单从对镇西侯府、对晏清的盯梢来看,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接触过晏清。
排除一切可能后,剩下的最不可能的事,便成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