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直接叫她封侯拜相,但李定山一死,南疆守将缺乏,眼下能用的人不多,能得他父皇信任的更少,晏清算是一个。
就算不可能直接封她一个镇南侯,但也绝对是能让她同孟舒澜一样,代掌南疆兵马的。
可她怎么就将这功劳推出来了?
他又不是傻子,晏清说自己是听令与孟舒澜,他就真信这回事儿。
好歹他跟孟舒澜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孟舒澜就算再怎么变,有些本质上的东西是不会变的——他不可能让自己在意的人选择忍气吞声地被人胁迫。
按他的个性,估计会直接杀回来先把温哲茂绑了。
谁能想到呢?
这个人前乖巧有礼貌郡王,在他们几个皇子眼里,其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魔王!
都是父皇给他惯的。
姑姑在的时候他尚且还会忌惮一二,姑姑不在的时候,呵呵……
所以他无比笃定,这一切都是晏清自己的主意,孟舒澜确实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顺便收拾善后来了。
就算没有孟舒澜的回援,晏清先前的攻势,也足够带着他们取得最后的胜利了,只是代价比现在的局面要惨烈一点。
也因此让温哲翰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眼下要将这一切的功劳,都算在孟舒澜头上。
为了防止树大招风的明哲保身?还是怕被秋后算账的急流勇退?
毕竟她这一下算是算计了父皇最看好的储君人选,虽然问题不出在她身上,但帝王的心思,谁能猜的透呢?
温哲翰琢磨着晏清不要功名的目的,孟舒澜却隐约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就好像她在做某什么善后一般。
这预感来的奇怪,但孟舒澜坚信不疑。
他太熟悉晏清了,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有着强烈目的性的,绝对不可能平白做出不合常理的举动。
而眼下她的举动,让孟舒澜有一种“托孤”的错觉。只是晏清托付给他的,不是什么孤儿,而整个西疆。
她不会再回西疆了。
这个念头瞬间在孟舒澜心里清晰起来。
她要走。
这是孟舒澜的第二个念头。
她要去哪儿?
孟舒澜想问,但晏清已经离开去处理温哲翰先前交代的事去了。
他想追,却被温哲翰反勾住了肩膀。
孟舒澜想甩开他,但温哲翰却不撒手,勾肩带背地跟他一同看着晏清大踏步离开,阴阳怪气地调侃:“皇兄想方设法地想将晏清拉入自己那边儿为他办事儿都没成,你小子不声不吭却让人白送你这么大一功劳。你小子行啊!”
“滚犊子!”
孟舒澜捣他一拐子,甩脱他的手就打算去找晏清问个明白,却被温哲翰一把拉住。
孟舒澜黑着一张脸转身,大有几分“你不给我个交代,这事儿就没完”的架势。
温哲翰却是肃了神色:“行了,你要问什么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她还挂着官职,不可能平白跑了。先说正事,我来找晏清不只是父皇那边需要汇报详细战情,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孟舒澜追问。
温哲翰眼神陡然沉了下来,盯着他的眼睛道:“温哲茂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