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晏灵儿便带着一帮子丫鬟婆子到了侯府。
晏秦氏扫一眼,双方见礼毕,才不大高兴地开口:“看来肃王殿下心里,是真不拿咱们当一家人了。”
昨日里来回信的嬷嬷把嘴一咧,一改昨日高傲的态度,满脸笑容,谄媚殷勤,直叫人怀疑昨日被气得半死的人不是她。
“夫人勿怪。殿下听闻晏家大爷夫妇的死讯,心中亦是悲痛万分,本是想同王妃一起回府,为晏家大爷夫妇守灵的。”
肃王府的嬷嬷开口先把温哲茂伤心欲绝的情状表述了一番,才话头一转说其原由,“但是殿下如今禁足令未解,实在是不便离府。所以便让老奴备了些纸钱香火,烧给晏家大爷夫妇。”
说着,她又朝后一招手,上来一个捧着小匣子的婢子。
嬷嬷将匣子打开,一匣子的金子。
“殿下听闻晏家有在佛安寺,为死者立长生牌位,点长明灯的传统。便特命老奴送些银钱来,托夫人为晏家大爷夫妇在佛安寺打点。”
晏秦氏微侧眼瞄向晏清,见晏清点了头,才叫人将金子收下:“算他还有心。”
说罢,晏秦氏转头问晏灵儿,“王妃来得早,收殓遗容的匠人还未给大哥大嫂收拾妥当,您是要现在去灵堂那边?还是等匠人收拾好了,再去看他们最后一眼?”
晏灵儿听到晏秦氏的问话,才将视线从晏清身上转回来,抬脚就往宴客厅主位上坐:“等匠人收拾好再说。我娘生前就爱体面,定是不愿意让我见了她窘迫的模样。”
“也好。”
晏秦氏看一眼在主位落座的晏灵儿,拉了晏清在堂下坐着,转头吩咐一句,“给王妃看茶。”
晏灵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堂下的晏清,似不经意地提起:“为什么不在侯府设灵堂?非要设在城南庄子上。我爹好歹也是在侯府长大的,就算从前同你有什么龃龉,如今死了也该叫人落叶归根。”
晏清却是正眼都没给晏灵儿一个,酌了一口清茶,道:“若要落叶归根,就改叫人将他的尸体送回沪锡老家去,直接埋了还省得这么多事。”
“况且他一个罪臣,有什么资格在侯府设灵?别污了镇西侯府累世清名。”
晏清看一眼今日格外沉得住气的晏灵儿,嘴角微挑,讥嘲道,“如今他还有灵堂,还能进晏家祖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你什么态度?!”
晏灵儿重重地一磕茶杯,茶水溅起来烫红了手背,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跟在她身边的人也像是没见着一样,晏府里的人本就不待见晏灵儿,自然也都装没看见。
倒是晏清扫见了,提了一句:“手不疼?”
怒声质问的晏灵儿听了这一句,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咳咳!”
昨日来传信的嬷嬷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提醒晏灵儿道,“王妃,注意仪态。”
正要发作的晏灵儿横了温哲茂的奶娘一眼,但对方却是直接瞪了回来,晏灵儿顿时就怂了,一摆头恨恨地道:“本妃做事,还需不着许